声音很轻,掩藏在树叶沙沙作响与河水的流动里。
秦长鱼挑了挑眉,想起了那个和神棍一样的医师,要不是天下人都公认那是医道第一人的话,他甚至都以为那是个算命的。
“怎么说?”
“还行,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修行起来比较困难,要慢慢尝试。”
“命都改了,修行上的困难对你来说就算不上是困难。”
秦长鱼捡起石头砸了一下那个老乌龟,乌龟一缩头又藏进了河里。
宁北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了苍穹之上,在高高的夜幕当中,几个流星划过,很快消失,但却留下了耀眼夺目的痕迹。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生命之短暂,就像是流星于夜空,虽一瞬而过,却无比耀眼。”
秦长鱼躺在身后的草地上,惬意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可是结结实实的忙碌了一天,从武科的课程结束之后就去和曹小宝谈好了利益,然后又打探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应对。
顺手还替苏幕遮拦下了一些暗箭,现在才刚刚能休息一会儿。
“听说流星能许愿。”
他忽然开口说道。
宁北望着天上,问道:“你想许什么愿望?”
秦长鱼道:“状元桥的风太冷了些,我想让它小一点。”
“这么简单的愿望怕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人生嘛,哪想的那么远?及时行乐就好了。”
秦长鱼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感慨说着。
俞子期进京了。
一名七录斋的承圣境长老,两个随着出来涨见识的弟子。
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朝歌城。
“只有四个人,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不太准确吧?”
宁北的小院子里,陆海棠蹲在凳子上剥着河虾,在秦长鱼说话的空隙反驳了一句。
秦长鱼看了他一眼:“单从人数上来说当然算不上浩浩荡荡,可你们是没见到他们今早上的气势,就好像整座朝歌城没有一个人值得被放在眼里一样。”
“入城之后就被礼部的人接进了宫里,七录斋作为神朝之外的大修行宗派,甭管实力如何,地位和神朝妖国还是相当的,估摸着要被供起来,这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吗?”
按照神朝律法规定,他国来使入京觐见需要由礼部官员接待,视来访人员地位高低和是事情重要程度给予不同级别的待遇。
毫无疑问,俞子期亲自前来,还有一位承圣境的长老跟随,这自然是要给出最高待遇的。
秦长鱼向来很厌恶这种打脸充胖子的行径,就和允许妖国天骄来应天府修行一样,这不就是闲着没事撑得吗?
陆海棠将剥好的河虾扔进嘴里,满足的咀嚼了两口咽下肚子,松开腰带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神朝的领导者是庙堂上的那些人,地位高了图的就是一个面子,不如此如何能够彰显他们心胸宽广?不如此如何能够彰显我神朝万邦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