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长得好，心善，曲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欢。
所以呀，每隔三天小姑娘来一趟，别说还买东西，就算不买，能陪她这老婆子说几句话，曲奶奶也是高兴的。
等林欢颜来，成了曲奶奶的一个盼头。
那天都九点多了，小姑娘还没来。
已近十月，晚上天凉，夜市散的早，这会儿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曲奶奶觉得，小姑娘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收拾了剩下的鞋垫，曲奶奶拎着东西刚要往马路对面走，就听见尖尖的女声喊：“奶奶小心！”
然后，眼前忽然大亮。
整个人摔倒失去意识前，曲奶奶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那亮的，可能是汽车前头的灯；喊自己的，是林家小姑娘，她来了……
林欢颜从另一条街转过来就看到老人往马路对面走，颤颤威威的刚走两步，身后的十字路口就冲出辆小客车。
然后，她直觉般喊出来，让老人注意。
可是，那车还是撞上了，她眼睁睁看见曲奶奶倒在了车前。
冲过马路，林欢颜先蹲下身看曲奶奶，额头在流血，身上其他部位暂时看不出来。
人，已经昏迷了。
用尽全身力气想扶老人，可刚把她上半身抱起来，后继的力气就不够用了。
尽量放轻动作又把老人放回去，林欢颜起身转到小客车驾驶室一边，大力拍车窗：“你！下来！”
神情呆滞的中年男司机回过神来，打开车门下车：“我撞人了？”
林欢颜没好气的回：“你说呢？”
“人，人咋样？没死吧？我……不会得偿命吧？”司机声儿都颤了。
“你要是不尽快把人送医院，死了就让你偿命！”林欢颜吼他。
“啊，送医院，对，赶紧送医院。”男司机抱起地上的曲奶奶，林欢颜已经打开后面的车门。
司机把老人放在最后一排通长的座位上，林欢颜也上了车，在老人腿边挤了个位置：“你开车，我在这儿扶着她。小医院未必能处理得了，晚上值班大夫也不一定行，你直接奔省医院。”
“哎，哎，好。”已经六神无主的司机全听林欢颜的安排。
“尽量快开，但注意安全，可别再出事了。”欢颜冲着已经坐回驾驶室里的司机喊。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司机反倒想起之前撞人时的情形了。
这车他才开两个多月，至于撞人，这是他这辈子头一回啊。
眼前不断出现老太太倒在车前的样子，还有她头上的血。
才开出几米，司机的额头上就见汗了：“不行，不行，我这手抖的厉害，开不了了，再开准得出事儿。”
林欢颜看看躺着的曲奶奶——这不都已经出事儿了？
“你靠边停车！”
司机应了一声，在路边把车停下。
欢颜拉开后车门，跳下车走到驾驶室边：“下车，去后头扶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