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电话亭说是“亭”，实际上就是个安装在墙上可以把公用电话护在里面的钢化玻璃罩子，打电话的人还是站在外面，并没有“亭子”遮挡风寒。
小欣摇摇头：“不冷，现在已经出了三九了，最冷的时候都过去了。”
想着前几天小欣给自己背的“九九歌”，欢颜笑了，妹妹也长大了，懂得越来越多了呢。
接下来小欣的话，却让林欢颜很是吃惊——她知道妹妹懂事了，却没想到，她懂的这么多！
林欣颜抬头看向姐姐：“姐，你刚才说的那个认购证，是能赚很多钱的东西吧？”
林欢颜呆了一下，正想着怎么答，小欣自己点了点头，又说：“肯定是，能赚很多很多的钱，比你们卖袜子赚的还多，因为姐姐前段时间都没这样紧张过。”
林欢颜——这还会察言观色了？都能看出自己紧张来？
“姐，你们以前卖袜子那个生意，不是吴姨顾你让你卖货，是你说的算的吧。”小欣抬起一只手，举起手指头一个个数起来：“大宇哥、展欢姐、徐丽姐、小振哥，嗯，还有宏波哥哥，他们，都听你的。”
卢兴宇他们和欢颜走得近，帮欢颜接过小欣放学，有几次林妈出摊忙，周日小欣休息时也带她玩过。
小欣能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得，这个欢颜并不觉奇怪，但她能看出这些人都听自己的，这个，就有点儿妖了。
更妖的还在后头。
小欣又说：“还有吴姨，上次你让她到家里来跟妈请假，说要派你去羊城帮她和厂里谈事。在咱家坐那一会儿，她一直在看你，有好几回，都是你冲她点头或者眨眼睛她才说话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你老板，说你是她老板还差不多。”
踢了下地面上不知是谁家燃放后的鞭炮壳，林欣颜有点自得地说：“就你俩演的那个，也就骗骗咱妈还行，连我都骗不过去。”
林欢颜，林欢颜心里有点儿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上一世，小欣大半年前就摔傻了，这时候还是种痴痴呆呆的模样，智商么，大约有五六岁？
这一世，小欣没被摔，没出事，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着。
可这真的“正常”吗？
原来正常发展的小欣是这样的？
林欢颜脑子里出现一个词——多智近妖。
比年近四十的母亲还通透，还不好哄，可不是“近妖”么。
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欢颜停住脚步，微弯下身，看着妹妹：“都被你猜着了。”
既然妹妹已经看透真相了，那也就没必要再瞒着她了。
小欣扬起小脸儿，一脸的“我聪明吧，我厉害吧”的小模样。
“那你为啥不和咱妈说呢？”欢颜问。
小欣眨着大眼睛，认真想了想。
就在欢颜觉得她可能会说：因为姐姐赚的钱也给了妈妈；或是，因为姐姐赚的钱会给小欣买好多好吃的之类的时候，小欣清清楚楚地说：“姐姐不说，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是想用这些钱去赚到更多的钱。钱放在妈妈手里，她只会存在银行攒起来，在姐姐这儿，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