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的心情让温文几乎落下泪来。自从那一次激烈的争吵以后,韩章就再也没有理会过自己,整个人像凭空消失般,到处都没有看见他的踪影。直到今天,他不仅亲自来接自己,还说了话。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一切都是因为它吗?
“章,我最近老是吃不下东西,吃一点点就吐出来,中午的菜我怕自己吃不下去。”
“家里人会有分寸。”韩章淡淡回答道。
果然是因为这个!温文心中狂喜。
韩章虽然冷血,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父子天性是违背不了的。这一步走的果然没错!
温文高兴地几乎要放声高歌,梦想的一切似乎就在自己眼前。她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描绘出孩子出生后,一家三口的幸福景象。
一个急刹车,让温文从幻想中惊醒过来。
“下车。”韩章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这是哪里?”温文不解的问道。她从车窗向外望去,确定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下车。”韩章加重声音重复道。
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端倪,温文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迫于他的压力,还是下了车。
一下车,两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温文本能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你们是谁?”
“人在这里,可以开始了。”韩章对两个男子说道。
“开始什么?章,我们不是要回去吃饭吗?”胳膊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住,动弹不得的温文惊慌起来。
优文的薄唇微勾,雕塑般完美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真以为我那么蠢?蠢到相信你这个女人?”
“章,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肚子真的有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的父亲,不要,不要……”温文挣扎着,她看不透韩章,她一直看不透这个人,她不知道她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怎样。或许,毫不留情的打掉?
恐惧的电流瞬间袭遍她的全身,即将失去孩子的想法让她拼命挣扎着,可是胳膊上的双手像铁一般坚硬,注定她的挣扎是无望的。
“温文小姐,请你配合。这样的反抗是没有用处的。”冰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章,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它。它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甚至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温文哀求着,卸下一切骄傲的伪装。她不再是一个光芒四射的明星,也不是富家千金,而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卑微的,可怜的,只为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
韩章依旧冰冷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孩子!你的心里只有那个贱女人!我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喝她的血,就算我的孩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她。我要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永远得不到幸福!”
温文凄厉的叫声在空旷的郊外徘徊,野兽般的嘶吼有如实质般,穿过层层空气,直刺韩章的心脏。
“带她去。”
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冷静的下达命令。韩章修长的身形在阳光下,竟像嗜血的魔鬼。
温文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濒临崩溃的她全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个扣着她的的男人倍感吃力,几乎被她挣脱出去。
“镇静剂。”一个身穿医生白袍的女人赶过来,递给其中一个男人准备好的针剂。
细长尖利的针头在眼前闪着金属色的光泽,分外令人害怕。
“不,不要,你们没权这么做--”微挑的凤目中不复风情,深深的倒影着惊恐的颜色,温文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尽管,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韩章俊美的脸在眼前渐渐模糊,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
韩氏私人医院,坐落在郊区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附近是大片的田地,除此之外只有杂草的山石。偶尔有当地的农民从这里经过,才会被这个矗立在山间的别墅所惊讶。这是韩潜远早些时候建立的私人医院,目的不得而知。但韩章很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经常来这里小坐,今天是它第一次发挥功用。
“韩总,这是诊断报告。”医生恭敬的将手中的报告书交给韩章。
“直接告诉我答案。”
他修长的身体微微倚着窗台,似乎在眺望远方的景色,发丝被阳光染成灿烂的金色,窗外青翠的山峦叠起,少年与美景是如此和谐,远远望去,美的像一幅画。
医生看的失神,几乎忘记了回答。
韩章转身,幽深的墨瞳看向她。轻轻一瞥,眼中的威严压迫感重重传来,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报告上显示,温文小姐确实怀有三周身孕。”
额前的刘海低垂,遮住他浓密的睫毛,韩章似乎在思索着。
他此时的样子与韩潜远如出一辙,只不过轮廓稍稍稚嫩了些,但一样的心狠手辣,让人猜不透心思。作为医生,她不应该多想。她是被韩家高薪聘用来的,她的职责就是为韩家服务,别的事情她没权利插手。
但是刚刚门前那一幕让她的心受到极大的震动,韩章竟然想杀死自己的孩子!温文是韩章的正牌妻子,却被他视如草芥,一点权力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可怕。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也知道不少,对可怜的温文多了份同情。
“能查出孩子的生父是谁吗?”
“抱歉,韩总,以目前的技术来说,一个刚刚三周的孩子是无法做dna鉴定的。”医生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显得过分生气。现在是怎样?不杀掉他,但是怀疑他的身世吗?医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嗤鼻一笑,自己出去鬼混,却怀疑老婆的清白,这样的男人真是渣滓……
“你可以出去了。”韩章依旧没有回头,语气冷淡的下着命令。
“是,韩总。”
鞠躬,后退,打开房门,一连串的动作天衣无缝,恭顺有礼。
“你很讨厌我?”
就在她要跨出房门的一刻,韩章冰冷的声音传来。
医生蓦然停住脚步,两条腿像打了石膏般无法移动,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脊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