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此严,你把我的记忆藏那么深,还一遍遍的藏,现在要找回,容易吗?”
赵此严摇摇头,如实回道:“不容易。”
“哼!”韩民冷哼一声:“不管多不容易,你都要帮我找回来!”
他自动自发的躺在了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赵此严开始催眠,让他推开一扇门又推开一扇门的走进了他的精神世界。
一开始,脑海里有很多混乱的声音,渐渐的,随着他迈进的大门越来越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他的家人,站在那么多门的最里面。
他奔着这些人拼命的跑,可怎么跑也追不上。
反而,当他又踏进一个大门的时候,心底莫名的一酸,他就再也走不动了。
黑暗中,他听到一个女人在说:“我咽不下这种口,一定要找人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个女人,应该是陶珊珊。而她口中的她,应该只是冉芊芊。她说过要教训冉芊芊吗?后来是怎么教训的?
他竟然依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幅画面很快的就翻过去了,下一刻,又有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打什么电话呢,反正你还有二个月就可以回去了,不如你先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怎么安排,能让你们的第一次重逢浪漫的难忘。”
这个和他说完的人,应该是傅斯年,他在给他出乱主意。
可他当时竟然觉得还不错,然而,当他真想出了浪漫的重逢方式,找回国时,收到的就只是噩耗了。
又有一扇门出现在前面,他上前,用力推了下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觉得这扇门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用尽全力去推去撞。
韩民站在一扇门前,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扇门后,一定有很重要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解开所有谜团关键的东西。
他用力去推这扇门,可大门依然纹丝不动。他咬紧牙关,又加大了力气,还是不起任何作用。
“老大,快醒醒,快醒来,不要再找下去了,快醒醒!”
有一个急切的充满担忧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潜意识里,他知道应该回头找找声音的来处,可对面的这扇门好像给了他下了咒语一般,让他没办法移开视线。
“老大,求你了,快点回来,快点!”
他继续忽略那个声音,继续使力,门好像有了松动,即将被推开。
他兴奋的加大手里的力气,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了病房,口鼻上方还扣着呼吸器。
只不过是普通的昏迷而已,有必要扣这个东西吗!他想伸手摘掉看着就碍眼的东西,可双手却根本抬不起来。
不仅双手抬不起来,连腿好像也不能动,不,应该说,他浑身都没有办法动。
无论他怎么下命令,他就是没有办法动。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恐慌。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下一刻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护士进来了。她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立即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很快的,医生和韩老头等人冲进了病房内。
“医生,病人苏醒了。”护士说着退到一边,让医生给韩民做详细的检查。
韩民能想能看却不能动,医生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后,缓缓的退去了扣在他口鼻上的呼吸罩,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韩民愤怒的喝道:“跟废人似的动都不能动,感觉怎么能好!”
可他的声音一出,沙哑的太厉害,别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愤怒。
“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医生交代护士好好照顾他,然后以示韩老头等人先跟他出去。
“站住!”他想喝住他,问问他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他的声音一出来,就变成了哇哇的嘶喊声。
韩老头看了他一眼,安抚他静养,跟着医生往外走,叹了口气:“唉,真不该由着他的性子来。”
“催眠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您还是别太自责了。”
二个人消失在门外,韩民黑眸呆愣的盯着关上的门扉,他变成今天这样,全是催眠所致?
他努力想着催眠前的事,想起了陶珊珊的话,响起了傅斯年的话,想起了那扇门。
他最终没能走进那扇门,探究那门里的秘密。这个不争气的身体!
他又休息了半天,手脚终于恢复了知觉。韩老爷子见他这样,立即安排人带他回家。
爷爷的这一举动,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以前他随便生个病,哪怕是感冒发烧,爷爷都会立即找来家庭医生悉心照顾他,或者让他在医院呆很久,直到他完全康复。
可这一次,他还没好,爷爷就安排他出院?
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直到回家,看到停在院子里的直升飞机,以及看到站在飞机边玩耍的瑾儿和蕾蕾,他才猛然醒悟。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昏迷,周慧敏就这样躺在床上,发了二天的高烧。最后在医生的治疗下和丁仲武的照顾下,热烧终于渐渐退了。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神也不那么疯狂了,丁仲武望着她和往昔一样纯净的眸,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给她喂了一些水,她这才能开口说话。
“仲武,我躺了几天了?”虽然她一直发烧,但她毕竟也有清醒的时候,也知道时间在流逝。
“三天了。”
三天了,丁仲武一直守候着她?周慧敏暗暗有些吃惊,他的声音平缓温和,好像对她浪费了他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她却觉得很过意不去。
“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倒是觉得被人需要,让我觉得很满足。”丁仲武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且,什么都比不上你好过来了重要。”
他的话和他的笑容,瞬间安抚了她,不过,她依然记下了这个情。
说起来,丁仲武真的是帮了她太多太多,以至于她想还他,好像一辈子都还不清似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车声,丁仲武站起身顺着车窗看了外面一眼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有些为难的开了口:“慧敏,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先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