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楚步步紧逼着冷寒,将她逼到了墙角。
冷寒用力推开了他,从他的包围中跳了出来:
“这不公平!伤害你们的是钟伟业,不是我!”
韩楚转过身,继续朝冷寒走着:
“可你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只要跟他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冷寒只能步步后退,知道了真相,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钟伟业的女儿,比韩楚矮了一截:
“既然你要报复钟家,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五千万?”
韩楚的嘴角牵起一抹邪佞的笑:
“因为那只会让他们输得更惨,而你……我只是顺手牵羊而已。其实这要怪你自己,是你走错了房间,是你先爬上了我的床,游戏是你先开始的,可什么时候结束,就由不得你了!”
冷寒突然觉得韩楚对她的伤害都成了理所应当,如果能消除他心头的恨,如果能让他放弃对钟家的报复,她都可以认了。
声泪俱下,冷寒柔软了下来,她无法不向他低头:
“我能不能求你,放过钟家。”
即使她讨厌钟伟业,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无法看着亲生父亲被韩楚逼上绝路。
还有钟浩然,他是无辜的,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怎么可以眼看着他流落街头,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乞丐?
冷寒的柔软不能将韩楚冰冷的心马上融化,却让他为之一震,足以触动他心底最脆弱的那个角落。
看着冷寒楚楚动人的模样,他无法不动容:
“你求我?你凭什么求我?”
冷寒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将衬衫上的钮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她向两侧拉着衣襟,左胸上,那道为韩楚留下的疤痕赫然显露了出来:
“我已经为你挨了一刀,难道这也不行吗?”
看着冷寒左胸上的疤痕,韩楚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痛得那么清晰。
可是他却刻意忽略了这种痛,依旧保持着那个愤怒、威严的姿态:
“只是一刀而已,能抵得上两条人命吗?”
他怎么会忘掉这道疤痕,那一刀承载了多少恐惧,又承载了多少惊喜,打开了通往他心上的一扇门,而他却又那么害怕开启这扇门,一直将门虚掩着。
但那只与冷寒这一个人有关,他可以放过她,却不能因为这道疤痕而放过钟家的其他人。
冷寒合上了衣襟,韩楚的恨有多深,她的痛就有多深。
她不忍心看着他痛苦,也不想让钟家的人遭受折磨,该用什么来了结这一切?
也许……那件深埋心底的事,可以打动他。
冷寒系上了钮扣,鼻翼煽动着:
“那好,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手上也有一条钟家的人命,你会罢手吗?”
韩楚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冷寒最不愿提起的事,此时却不得不拿出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如果她一个人的痛苦能换来大家的解脱,那么她愿意承受一切。
“那天晚上,在医院……那个孩子是你弄掉的,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婴儿,这样还不够吗?”
冷寒说着,泪如雨下。
一个没有出生的婴儿,韩楚握紧了拳头,他不是恶魔,如果他故意杀死一个婴儿,那么他与苏丽娟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此时,愤怒让他冲昏了头脑,他脱口而出:
“他死有余辜。”
冷寒的心好痛,为那个孩子,也为韩楚,两个无辜的人,事实对他们是多么的残忍!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是你的,你还会这样说吗?”
冷寒幽怨地看着韩楚,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就打算一辈子不说出这件事,因为知道了真相,只会让韩楚痛苦。
一个间接地杀死了自己孩子的父亲,他会有多懊悔、多心痛,她作为母亲,完全能体会得到。
那种痛,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生了锈的匕首,在心脏上一刀一刀慢慢地划着,听得到心脏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直到痛得失去了知觉。
果然,韩楚被冷寒的话惊得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了脚跟。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什么孩子是他的?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她为了阻止他报复而想出的招数,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只做了短暂的思想斗争,韩楚就断然否决了冷寒的话: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了吗?如果孩子是我的,钟克然会愿意娶你吗?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冷寒没想到,自己的痛苦竟然被他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在说谎?
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生气、退缩,走近一步,她坚定地说:
“有,就是钟克然,他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要利用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娶我。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他要拿刀刺向你吗?就是因为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你,他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杀了你!”
虽然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冷寒坚定的神情还是让韩楚为之动摇。
他又后退一步,虽然嘴上在否定,可紧张的情绪还是写在了脸上。
他的肌肉抽动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会相信你的鬼话?”
韩楚怒吼着,却是在掩盖他的慌张,作为堂堂的连锁酒店集团总裁,他第一次如此慌张。
“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
冷寒冲口而出,不管韩楚怎么想她,不管她怎么委屈,她都必须让韩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也许是拯救钟家唯一的办法,也是让韩楚释怀的唯一方式。
但是在韩楚,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宁愿相信冷寒说的话都是谎言,是为了让他放弃报复钟家而编造的谎言!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叫我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