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方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心中一直翻腾的、是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会这么不注意自身的安全!
柔和的语调让安然心中一悸,抬起头,有些意外地望向说话者。那语调中隐隐夹杂的无奈、夹杂的自怨……
他不是该勃然大怒、骂她为什么不听自己话骂她活该受辱的吗?!
直直望向前方的眸子,空洞中带着哀伤,没有丝毫的埋怨,男人修美的手漂亮地在方向盘上转动,快速而优雅。
“我……”安然突然垂下望向他的眸,交错的十指轻轻扣紧。
她宁可他那样骂她,那样她才会觉得正常一些。
而现在的气氛,禁不住地挑起她心头一点小悸动,细微,却让她很难受。
“哎……”钟书轻叹口气,仰头掌控方向盘。突来的冷寂扩散在车内,两人再无言语。
目的地很快到达,车子停下。
安然一手抓着门把,一脚轻轻朝着地面探去,娇美的身子已探出半个,倏然被人抱起。
水眸掠过一丝惊慌,稍后,她抬眸向钟书望去的目光稍有平静,可眸内讶异明显浮出。
安然一手抓着门把,一脚轻轻朝着地面探去,娇美的身子已探出半个,倏然被人抱起。
水眸掠过一丝惊慌,稍后,她抬眸向钟书望去的目光稍有平静,可眸内明显有讶异浮出。
男人抱着她,一步步往楼梯上走。
从一楼到了二楼,目光触到他冷俊神情、安然的心跳渐渐紊乱,心头浮现的尴尬随着不断上行越来越深。
同时滋生的还有愈来愈多的纷乱……
钟书抱着安然进了卧室,将她轻放在床上。
自己则侧坐在床边,拉了薄被为她钟上。
抬眸,目色柔和又怜惜地看着她,眸内仿佛有春风与晨曦交织着,轻沐人心。
抬手正要为她捋开额发--
安然突然抬眸望定他,语声冷硬道:“冷先生,你还有事要忙吧。”
曲起的手指滞在半空--
“你什么意思?”收回手指,钟书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脸上柔和也消去大半。面色平静中透着隐隐的阴郁。
“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先生这段时间很忙,不想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先生的事。”
安然垂下眸,脸色清冷。
平静的不带一丝尖锐的语调,却听得钟书心头难受陡升。
“你放心--”她的头,又昂高几分,望着他的眼眸,被冷静陌生填塞满满:“休息后我就会去干活的。”
钟书霍然一震,眸光剧颤!
这话像根毒刺,生生扎入他心脏!正中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锐痛陡升!
“好,安然!”他陡然起身,狠狠迸出这句话,清冷绝戾的话语中带着狼狈的恼意:“你最好、现在就去!”
冷冷瞪着她的阴鸷眸中迸出丝丝寒意,男人精致的眉宇间覆上一层冷霜,几秒后,他转身,决然离开!
门被关上
“砰”的一声脆响,却让安然的心头放缓不少。
抱起双臂,她低头敛起水眸,纯美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些许的脆弱。
这样也好,他对她狠些,反倒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不会像刚才……
因他貌似关怀的举动而尴尬不安,心绪纷杂。
……
静坐片刻,安然掀开薄被,下床。
书房的灯亮着,她收回不经意瞧去的目光,去干活!
摆放东西,擦桌子、扫地……
这样忙碌着,心中的复杂情绪反倒缓解不少。
刚才被他抱着上楼时,她心中的慌乱--
这算什么?他这么做是在关心她?担心她吗?
可造成这一切惊吓的原因又是他……
不知他为何在那时出现在门口的猜测,不知究竟该感激他还是怨恨他的纠结,都随着卖力的活动渐渐化开--
他应该是去那里逛着玩,恰巧帮到她。
干活的力度、越发加大,多干点活,就算是作为对他不经意救了她的回报吧。
回报完,她还是会因他带来的痛苦继续恨他。
……
听到外面响动,钟书从灯光轻洒的书房内抬起头来--
橘黄的洒照下,俊美如油画的脸孔微微扭曲--
大半夜的,打扫什么卫生!
倏尔听到她因拖地累到,发出的“哎、哎”叹息,想起身,倏尔按捺住,紧绷着冰漠薄唇,阴冷的想--
让她拖!
大半夜放着好好的床不休息,自愿干活!甘愿自虐,累死她!
气恼地扭过头,面对着竖起的书本。
他不知道,自己半夜3点多跑书房看书的举止跟外头那位自虐的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一手插在发间,盯着亲手竖在眼前的书本,钟书少爷的思绪却完全不在书本上,始终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边细听边恼怒着暗恨:累死你!
……
安然停下来,抬手擦拭额头汗水。
房间太大了……她边弯腰喘息着边想。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喂”
她起身,拿着电话走到窗边。
夜风从窗户中吹来,拂乱了她的发,也让她浑身疲惫暂时得到缓解。
但当那头的人声传来时,她立即绷紧了身子,所有精神、愉悦感,顷刻烟消云散!
那人是--
“喂,然然,好久不见啊”杜紫媚娇媚的声音,带着虚假的笑意传来。
“杜紫媚,你有什么话要说?”清楚她的为人,安然也不跟她客气。
“然然,或者是冷夫人?你知道吗?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结婚的消息呢。怎么到现在也没通知一下呢?”披着白睡袍坐在床上的杜紫媚侧头,笑着瞧眼身后赤着上身的施天赐,后者咧嘴一笑,杜紫媚更得意了--
“是你们还没准备好,还是……”
“呵呵,冷先生幡然醒悟不想要你了?”
……
外面持续的响动一停,钟书立即抬起埋在书本间的俊脸。
怎么没声了?好看的英眉蹙起,他可是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声音好不好。那女人怎么就突然间安静下来?(某花:喂喂,钟书少爷,你不觉得自己面前竖,却一直偷听外面举动的行为很……傲娇?)
竖起耳朵,凝神聆听。
隐约细碎的讲话声传入耳中,却听不清楚。
他索性把书往桌上一放,起身趴在门缝……(喂,终于把道具放下了……)
“杜紫媚,你不要太过分。”
隐约听见一句,他想知道更多,可后面声音都不及这句响亮。
也觉得目前的偷听举动实在有失一贯风度的钟书少爷,干脆推开门--
迈着长腿走出去。
装作恰巧要出书房的模样,他淡漠着一张俊脸,迈着猫步优雅地、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那模样要多平静有多平静,哪看的出半点去偷听的样子。
“好啊,杜紫媚,我会去的!”安然气恨地撂出一句,转身,余光恰瞧见钟书自前方走过。
倏然抬眸,一记恨恨眼光投去--
听到这句,极少听见她对别人讲话如此不善的钟书略抬起眸--
四目相撞间,钟书被那充满愤恨的目光瞪地浑身一震,骤然一阵寒意上涌!
转身推开卧室门,紧紧关上!
该死的女人,他又做错了什么,拿那种眼神看他!
紧紧握着门把,手上青筋迸起,他始终气不过,不知自己哪点又惹了她。
好几分钟后,才走向床边--
他气坏地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深瞳望着天花板……
想去了解她究竟在做什么的情绪一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