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轻咳起来。
听得她的沉默,钟书一时兴起来到盥洗室门口。
隔着一道门,他边说着,边猜测着安然别扭的神情,薄唇玩味地扯起。
“那你就是吃醋了。”
声音虽不大,却说得安然一阵狼狈,差点一头扎入盥洗池中。
咳咳咳、咳咳咳
被他那话刺激的,她咳嗽的更厉害了。
隔着一道门,趴在门板上的男人脸色一变,唇角玩味薄笑顷刻撤去--
一把推开门,冲进去扶住安然,“怎么了?怎么了?”
钟书边急声问边拍她的背。
安然想说没事儿没事儿,被他拍的太急,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喘息着看上去倒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好一会儿,见她不喘了,钟书才停止动作,担忧地看着她,“怎么样?好点没?”
安然,深吸口气,“……没什么大碍。”
钟书直起身微吸口气,“还好。刚才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还能怎样?还不是被你拍的?安然白他一眼。
好几次想插话打断他都被他折腾的开不了口只能干张着嘴,她得是有多悲摧多无奈
钟书又说了会儿,突然转头,“你刚才怎么弄成那样的?”
“……不会是……想不开想想溺水吧……?”
安然猛然抬头,四目相对间,安然望见男人透着深深担忧的眸子,瞬间窘了
这……这也想的太跑题了吧?
自杀?
她想都没想过。
“然然,你有什么话好好说。”钟书的声音,带上几分悲伤的柔情。
真是扯远了
安然朝盥洗室外走去,不想理他。
“你不喜欢我和丹妮雅在一起也不用这么伤害自己……”
语音重了点。
安然身子一僵,顿足。
浑身从脚趾到头顶,一寸寸冻结。
他以为,她会因他和丹妮雅在一起吃醋到要自杀?!哪儿可能?!
“没有。”她转头道,“你跟丹妮雅在一起丝毫不关我事。”冷冰冰地说完这一句,砰的关上卧室的门。
然后,反锁。
“然然然然”
钟书站在门口,苍白脆弱可怜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他低沉的声音中夹杂几分伤感、忧愁,俊颜也覆上一层苍白。
“没什么。”安然平淡道。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种发散思维,也太强了点吧。
高大的身影又在门前杵了好一会儿,钟书收回要再次叩门的手,眉宇间闪过一丝孩子做错事时的神情。
今晚她是不会再开门了。
他垂下头,转身走向沙发。往日修长矫健的腿像是拖了重物,沉重缓慢许多……
堂堂的范思哲太子爷,沦落到这种别人睡床自己睡沙发的境地还是第一次。
安然在屋内翻来覆去,好几次,想开口问问他对丹妮雅的看法,对她的态度,还是忍住了。
好像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她不想开口。
……
傍晚的霞光如彩绸,橘红金黄,逐渐暗淡成柔和浪漫的色彩……
黯淡的霞光洒照下,钟书依旧坐在沙发上。
从清晨到现在,他已经等了半天了。
安然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又返身坐回床上。
就是知道他在外面等着,她才不想出去。
霞光洒在钟书匀称的肩背上,带了一层落寞的味道。
钟书随手将杂志丢在一旁,看也不看一眼--
那本杂志,今天他早看烦了。
手机铃声响起--
他伸手去接。
“o,ither……”好啊,钟书,是妈妈……
听到母亲的声音,他拿起电话,起身。
“verthereho……”妈,你在那边怎么样?
走到客厅中央时,清眸睨眼卧室的门,深邃的眸光跌入几分温柔迷离。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她。
被两个最爱的女人围绕着,霞光似乎也变得柔情了许多。
“……”
通话进行了半个小时。
安然掐一下自己的手指
听什么!
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去听他的谈话内容。
半小时后,一只男式皮鞋,在卧室面前停住。
知道他在门口,安然心头一紧,坐直身子,有片刻的紧窒。
“饭做好了。我先出去一下,等等就回来。”
钟书顿了一下,声音更柔,“那时你要是想好了有什么话要说,可以再告诉我。”
他望一眼卧室的门,转身,朝楼梯走去。
这两个最爱的女人,他一定要抓住。
只要他坚持对她好,相信她很快会明白他的心意。用不了多久,暂时的情绪就会转好……
……
“丹妮雅”
转身看到推门而入的男人,丹妮雅的眼眶,红了……
一瞬间的脆弱、激动,自眼底弥漫
“钟书”她指甲几乎嵌入指缝里,“你来了”
一天半没见到他,知道他这一天半都待在那个东方女子身边,嫉妒、焦灼,几乎将她淹没。
她被心魔折磨的要死,却克制住不能去上门找他。
为了能长久地拴住他的心,如此委屈自己。她几乎被逼得要灼烧掉。
还好,他回来了。
眼底划过一道狭长亮色。只要他回来,她就能继续将计划实施下去。
她恢复平静面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妈让我选一条项链给她寄去,越快越好。”
原来如此丹妮雅美丽的唇角不经意地挑起。
刚才她极力向夫人夸叙述这边饰品精细这一计,果然生效了。
她对珠宝的审美一向为人所赞,这不,钟书不得不来找她了。
抬起头,缓缓道,“那么,我就陪你去帮伯母选一条项链了?”缓慢的声音里透出一种优于旁人的优雅、高傲。
“嗯。”钟书郑重点头。
西方名媛如花的唇角再度轻勾。
看来,什么计划,还都是按着她的想法进行。
哼
……
听见钟书离去的声音,安然胸口的紧窒感才消失。
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起身,推开卧室的门--
桌上色泽分明的饭菜让她顿了一下,心底仿佛被柔软的水草拂过,升起片刻的柔软。
还冒着热气的秀色可餐菜肴旁是凉掉的却色香俱佳的食物。
那些应该是他中午唤她她却不肯出来吃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