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买枪的男子转身趴到拍卖席座位后背,粗噶着声音大喊,“2000万!”
“哎,先生,你的枪……”
“不买了,不买了”
镁光灯打在安然脸上,她不适应地偏开头,长发滑过,遮住如玉的纯美脸庞。
她心中焦虑难耐。
若是被买去做苦力也好,怕的就是做娼妓和恐怖秀人偶。刚才在舞台后方,她看见前面笼子里那被剜掉双眼、浑身布满纵横交错划痕的女人,吓得一时失了声,胆都快破了。
“5000万!”
抬眼望向报价的大佬,他悠然地吸着烟斗里的烟,身边笼子里扭曲着身子不断蠕动的“人”体让安然浑身都抖起来。
他是欧洲最大地下恐怖秀的举办者--安德鲁。书奇。
在后台她听说过,安德鲁每月都要来买奴隶,买回去的奴隶大都被折断肢体或毁容,用尽各种残酷的方法折磨,专门为某些富豪变态的猎奇嗜好提供恐怖秀。
有时他选一些面目丑陋者,遇上格外美丽的也会选去--依他的话,越是美丽的东西,当着客人的面摧毁,客人们就越兴奋。
听说上个月一个美丽的15岁少女就因为当面被观客们用刀划破皮肤、灌以盐水,更有残酷者泼硫酸毁容后,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5000万一次!”
“5000万两次!”
“5--”
拍卖师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下,唇角翘起--
安德鲁。书奇沉沉的视线投向台上,对着安然报以一笑。
那眸子深处阴暗的笑容仿佛在说:马上,你就成为我的赚钱商品了!
安然忍不住打个寒颤。
正在第三场拍卖马上进入终点时,几位衣着得体的男子从后门进入现场。中间一位仅20出头,偏瘦,银灰的西装,面容相当邪美精致。
和几位外国友人一同走入拍卖会的段逸凡本已因迟到无心于这会场,听到异常高的出价抬起头来--
邪魅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台上,眸内绽出一瞬的震惊。
是她!
那个他在施天赐的宴会上和紫醉金迷见到的美少女,他也试图曾去找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千--”
“1亿。”
万字还没出来,就先有沉静的声音抢了去。
大家扭头望着那声音低沉中含着丝轻魅的年轻男子,那长相真是妖孽。
裁判员双目激动地望着他,极力压抑狂喜地颤声喊道:“1亿!”
“还有没有更高价?”
“一亿一次--”
“一亿两次!”
“一亿三次,成交!”
台下因过于异常的高价又卷起一道沸腾的漩涡--
大佬坐不住了,起身环视一周,黑压压的视线扫向段逸凡,一身愠怒地离开。
段逸凡轻抬眸望向台上,与安然目光遥遥相碰。他瞧见她静静水眸中掠过一丝感激。
至少她不用被送到恐怖秀场被折磨地不人不鬼了。
安然庆幸着,很快的,另一层担忧又渐浮上心头。
“请买主到后台领取拍卖品。”裁判员高昂的声音响遍全场。
段逸凡抬步,在一群拍卖服务员的领路下走入后台。
肮脏杂乱的后台。
几人早已整装等候着,看管安然的人员见段逸凡进来,立即扯拽着靠在墙壁边的安然一把推到段逸凡跟前,“快见你的主子。”
邪气的丹凤眼扫落在安然身上交错的锁链上,段逸凡盯着那锁链,冷然开口,“把她身上的东西解开。”
出了i。s,段逸凡瞥到安然偷眼望去又迅速躲开的畏怯视线,唇角若有似无地一勾,不禁有些好笑。
他很可怕吗?
没人说过,至少他遇见的大部分女人都想主动靠近他。
见安然一直紧张地与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段逸凡停下脚步,后者也马上停下,无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在你眼中,你的救命恩人就有这么可怕吗?”
略带沉冷的声音,透出十足的蛊惑,几分轻魅。
安然咬咬唇抬起眸,瞧见段逸凡停下步正侧身瞧着她。薄凉的唇角略勾着,银狐般的细长眸子毫不闪躲地望着她的眸。
虽不如钟书那般气质优雅高贵,但他长得很是邪美,略瘦的修长体态,那五官的精致程度和钟书也不遑相让。
俊秀飞扬的眉,凉薄的唇,尤其是那双细长上调的凤眸,漆黑的眸泛着冷冷的光,眸内透出的邪气让人想起一种动物--千年雪狐。
他的确长得很靓,但是……安然心底警惕着。
长得靓并不能代表就是好人,尤其是出入那种黑市的人。
“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帮你脱离了困境。你用这种看恶人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
安然轻声道,听他这么说,倒像是她的不对。
“人有点防备心是对的。”听她这么说,段逸凡收回视线,略扬眉,高傲地望着前方。
身后有四个亚洲人追了上来--
“……”
“……”
他们说什么安然听不大懂,只知道大概有韩文也有日文。好容易有几句蹩脚的中文她听懂了--
“这么漂亮的美女,给我介绍一下嘛”
段逸凡皱起眉,不悦道,“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然后将安然拉到他身边。
“喂,你真不够意思。有了美女,就不管朋友了。”
几人走后,段逸凡淡淡道,“不要管他们,他们就这样。”说完,唇角泻出丝淡淡微笑。
安然望见他神情,心里放下去不少。
黑色的宝马在夜色中驰骋。
开车的年轻男子唇角隐约笑意,那一丝笑意里透出的邪气也足以让成群结队的女人怦然心动。
安然坐在车中,对所处情形还处于半解状态。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安然轻抬起眸,纤长睫毛微微翕动--
“如果我不救你,你就会被安德鲁买走作他的恐怖秀。安德鲁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了赚钱,被他买去的活物没有一个不成残废的。鞭笞、剜髌,生剜人肉,他多的是手段。”
他说的淡然,边说边单手整理着前面的深棕色皮革,安然却听得毛骨悚然。
眼角瞟到,那弯月形皮革里抽出的,是一把锋利铮亮的藏刀。他把玩着它,似乎极为喜欢。
“谢谢你。”她虽然有些紧张,说出的感谢却是发自真心。若不是他,恐怕她现在正在遭受那种地狱之灾。那种生活,她想想都觉得异常可怕,不,是恐怖!
段逸凡眼角略一斜,明亮妖美的眸子瞟到她盯着自己手中那把刀,扬起唇角,将刀收起。
从他谈吐表现中,安然觉得他虽然危险但也不像是个坏人。迟疑片刻,疑惑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段逸凡挑挑一侧魅惑眉头,唇边溢出一抹妖凉的笑。
安然心里顿时生出些许怀疑。
“那你、能不能现在放我走?我会很感激你的。”
她那么想离开。
从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摆在身边的各种笼子和被捆绑的人,自己也被绑在拍卖场后方。
明白过来是钟书父亲的阻扰自己才被丢弃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阵阵心寒和委屈向她袭去,但她并不放弃,也不会放弃。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不是钟书本人阻挠,她依然会坚持下去。即使那人是他的父亲。
纵使这几日身陷如此危险境地,她一直最想知道的,依然是临走之前钟书没来得及给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