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有人吗?”
“你还在吗……?”
她轻唤着,试图找到那名司机。
两分钟后,摸索的手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好像是一个人的手,安然抓紧了,使劲儿摇晃着--
“喂,你还好吗?说句话呀,醒醒”
没有回应,似乎不知是昏了还是怎么,安然怎么叫都没回应。她只好一手扶着身边的扶手,缓缓起身--
随着她身子缓缓抬起,眼前渐渐有了亮光。
借着那点渐渐升腾的亮光,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景象--
司机的眼紧闭着、鲜血、顺着额头缓缓下滑……
“啊--!”
安然突然尖叫一声,甩开那人的手。身子重重跌回去!她想往上爬,却爬不了。
车子似乎翻倒在从司机所在那侧。她坐在后座上另一侧,因此、逃过一劫。
十几秒后,盯着那不远处的人影,安然屏住呼吸,伸出颤抖的手,在那人鼻端轻轻一探--
没有呼吸。
她立即缩回手,高喊着“救命啊!”拼命拍打着车身。
……
车门是在几分钟后被打开的……
安然已经叫喊地没了力气,看着交警驱散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近乎虚脱。
看着救护车将刚才还健在的司机抬走,她眼泪不禁打湿了眼眶:刚才还好好的……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转眼间、就没了……
警察过来问她情况,她摇摇头,除了事故前最后那一瞥,以及那辆肇事车的颜色。什么都不知道。
要过碧昂斯女士的联系方式,警察冲她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呢?
安然步履沉重地往前走着,脑中沉沉地思索着,心里觉得蹊跷。
事情发生前她即使毫无察觉,司机提醒后最后那一秒、她也看地清清楚楚!
--那辆车、分明是直接朝着他们撞去的!
就算她看得不那么全面,也完全能感到那辆车内传来的杀气!
那种杀气、那种明显意图--
那辆车是故意的!!
她猛然抬起头--
哗
闻声她急忙转身,一辆汽车堪堪自身边擦过!
她抬头看着那辆漆黑的车--是那辆!
没错!刚才朝他们撞去的、就是那辆!
车内,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扶了扶眼睛,唇角一勾,掉头又朝她驶去!
不好!安然心中一惊,转身就跑--
那辆车、就在身后、紧追不舍!
车子马上就要撞上!四顾无助下,安然迅速跳入路边的花丛。
那辆车也倏然刹住。
司机点了支烟,叼在口中,冲她斜勾勾唇角闲闲地等着她。
安然恐慌极了。
她知道他已经看见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么呆下去。
只要一出去,那人又会去追杀她。
她只有想办法、在身边路人经过时,突然站起身,拉住对方袖子,“帮帮我、那人想害我。”
经过的大叔一愣,瞧眼不远处安静停放的汽车,顿时抽回自己的袖子,骂了句,“神经病!”匆匆离去!
车里的墨镜男、冲她扬扬头、身子得意地歪到车座上、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手机在刚才的事故中被摔坏了、无法拨打急救。安然咬咬牙,看来,她只能想其它办法!
汽车里的墨镜男还在抽烟、带着对她志在必得的惬意。安然攥紧双手,趁着他放松戒备之时,拔腿冲向一旁电话亭!
墨镜男一愣,反应过来,怒骂一句,“!”立即直起身子,开车朝着人行道冲去--
“啊!神经病!”
被吓了一跳的妇人拉过身边孩子,搂在怀内:“眼瞎了吗?放着车道不走、闯什么人行道!”
噪乱中,安然已经冲入电话亭内,在老板惊讶的目光中,拿起电话。
“钟书、你在吗?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有辆车在追着我!求你了、快点!我好害怕!”
幸好她还记得钟书的号码,否则、这次真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是中文,电话亭老板听不懂。但见她冲自己摆摆手,示意着急着打电话,也就转过头,哼起了小曲。
挂了电话,安然看见那辆车还停在不远处。
她不敢出去,在电话亭老板投去的催逼视线下,只好又拿起电话。
“喂,你好呀我们能不能聊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嗯,是的、是的。”不认识这里的人,她只好乱拨一通,胡乱和人侃着,借此拖延出去的时间。
“神经病!我认识你吗?”
电话里的人表示厌恶。
“哦哦,你先别挂。我想、你应该认识我,是的,我们一定在哪儿见过。”
“你到底是谁?”
“哈,你猜猜看……”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电话亭老板又瞥一眼安然,见她还在和人通话,于是重新调转过脑袋。
这女孩还真能聊的管她呢、她聊的时间越长,他得到的钱就越多
电话亭的门被推开,走入一个修长身影。
安然愣了下,突然丢下手中电话,朝他奔去--“钟书”
钟书上前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拥入怀内。
一对般配的俊男靓女。一个哭泣不休、一个俊眉紧蹙。
看着俩人在店里紧紧拥抱,状似生离死别,店老板傻眼了。
在看到那突然闯入的男人拉着已哭成泪人儿的女孩的手离开时,这才反应过来--
“喂、钱!你们还没给钱!”
钟书一手伸进裤兜,利落地轻轻一甩手
一沓钞票从中飞到店老板眼前、在他周围、飞舞、落地
“钱钱这么多钱”店老板抓着空中的钱,两眼不住瞄着还在簌簌落地的钞票,兴奋地两眼泛着红光……
“喂,真的不用找了?!”--
半晌,千里传音般从店里飞出这么一句话。
……
出了公话店,安然将身子紧偎在钟书身边,头倚在他肩头,生怕一抬头、就又看见那张戴着墨镜的脸。
“你不用怕,他在哪儿?”
感受到怀内人的惊怕,钟书低头,贴近她耳朵低声道。
安然抬眸朝不远处望去,那原先一直停放在不远处的汽车居然没了影。
她不知道,那司机早在看到钟书带着几辆车驶来后,开车离去。
她摇摇头,轻哼道,“已经走了。”
“嗯。”钟书摸摸她的头,柔声道,“要不要去哪儿放松一下?”
安然摇摇头,又把头埋在他立起的大衣领子里。
现在、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