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刚走到半路,电话响了。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接了起来:“江sir……”
“起晴,速到东纬路十七号,烧尸案。”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我不安的转头看了看孟青桔,火速掉头。
“怎么了?”她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反应,脸上的焦虑更甚了,“是不是我二姐出了什么事?起晴……”
“别担心!没事的!”我试图安抚她,却发现我连自己都安抚不了。这明明不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案件,为什么我会这么着急,这么心慌……
我们很快的来到了案发现场周围,已经有很多同事在这里守着了。
我握了握她已经出汗的手心,“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没等她回话我就急切的进了案发现场。
这是一具已经完全被烧焦的女尸,初步验定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烧焦了,无一处完好。
我猛地别过头去,不忍再去看。
“师妹,你怎么了?”一个师兄拍拍我的肩,关切的问:“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案件了,怎么害怕起来了?”
“没有。”
我定了定神,才重新回过头去,看向这具女尸。
江sir已经下命令了:“把尸体抬回去,保护好案发现场。”
这个作案者非常的小心,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我们只得把尸体抬回去,再做精细的检验。
经过孟青桔的身边时,她正掩着嘴,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安。我抱住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毕竟这个女尸的情况都和孟青柚十分吻合,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孟家已经失去一个孟青柠了,如果再失去一个孟青柚……
我不敢想象他们如何承受这打击。
她倚在我肩上哭泣着,待到师兄们抬着尸体从我们身边走过时,她突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角,喊了起来:“二姐……二姐……”
我站在马路旁边,没有走进凶案现场,只是站着,环视着周围
东纬路是距离机场比较近的的一条路,比较偏僻,而且马路胖点是一片荒草丛。而孟青柚她的下机时间是昨天上午八点,死亡时间是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照这么看来,她应该是一下机就已经遇害了。
想到这里,我便缓步走进凶案现场。站在孟青柚被发现的地点,我蹲下身,看着这一片烧焦的草丛,按理说,这里无疑就是第一凶案现场。可,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被烧死,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呢?
我微微抬起眼眸,目光顺着面前望去,赫然发现,眼前是一条窄窄的长长草丛,有被压过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顺着这一条被压过的痕迹走过去,竟然走了足足十分钟,走到头的时候是另一条马路,这条路叫东纱路,往东走是青海的方向,往西走是市区的方向。
而这个位置,已经是凶案现场之外的地方了。
我迷茫的站着,天色在这个时侯逐渐暗了下来,我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我觉得我应该去青海看一看。
这条路通向的两个方向我当然不可能是去市区,因为我回到那里,肯定是一无所获的,我不如去青海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正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低头,忽然发现脚下那秘密的丛林里有一支完整的没有被抽过的香烟。
我没有马上将它捡起来,环视着周围,这一地带是在市郊,东纬路还比较喧嚣一点,但是这东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是僻静,应该很少会有人来这个地方抽烟吧!
想到此,我便弯下腰捡起来,是一支白色的女士香烟。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将它装了进去,准备拿回去做个精准的化验。
站起身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一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吧,我脚下猛地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后踉跄了一下……
这一摔吧还不要紧,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后面突地出现了一个什么硬物,我猛地一撞,撞到了一堵温热的“墙”……
墙?
我猛地一惊,不,这不是墙,这应该是……
我缓缓的转身,看清楚眼前的来人时,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心尖颤动了……
我震惊的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女尸的脚踝上套着一个纯金的脚链,在阳光的隐射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这下,孟青桔放开了声音,哭着扑上去:“二姐!二姐,你怎么……”
我和江sir相视一看,走上去,“青桔,你怎么能确定这是你二姐?”
“这个脚链……”
她哭着抚上那脚链,哭的泣不成声:“我不会认错的……这是我二姐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喜欢,一直戴着,从来,从来……都舍不得摘下……”
我大受震惊,弯腰扶起她。
一时之间,我竟然沉默了,也许在我的心里,是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起晴,我们……我们在十八年前已经失去青柠了,我们不能再失去青柚,我受不了,爸爸他也会受不了的……”
“……”
我沉默着,揽着她的肩,一起回了警局。
“初步验定,死者是孟青柚,安排她的家人来认尸吧!”
当江sir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瘫软了下去,身旁的师兄及时的扶住我:“起晴,你怎么了?”
“没事。”我牵强的笑笑,去到孟青桔的身边。如果我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了,她会更加承受不住的。
她幽幽的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起晴,验定结果是我二姐,是不是?”
“……”
我可以感受得到她说出这句话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是多么的惶恐不安!想来,她应该比谁都能确定吧,只是她此刻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我说不是。
我死死的将那一句“是的”咬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弯下身,我坐到了她的身边,挽住她的肩:“青桔,哭吧,哭出来,就……”
“哭出来?”她哀伤的看着我,语气里满是空洞的绝望:“起晴,哭出来,二姐就回来了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哭瞎这双眼睛……”
“起晴,爸爸一定会承受不了,一定会承受不了的,我们已经没有了青柠,不能再没有青柚了……”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我一遍遍的为她擦拭眼泪,最后,连我都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了……
“青桔!青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