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自知不算什么,可是末将不甘心,我三军将士的性命竟不如……”
“闭嘴!”陈齐像要爆发的火山,“来人,把高远拖出去砍了!”
“皇上请三思!”将士们齐齐跪倒,无一人上前。
陈齐扫过众人,“好,好,你们都是我陈国的好儿郎,竟连寡人的命令也不听。”
“皇上请三思。”
见蓝玉也跪下求情,陈齐语气带着失望,“连你也要违背寡人?”
“皇上,请听小女子一言。”蓝玉定定地望着他,不想说自己早已违背过他多次,“高将军虽是冲动了些,可他一心为的是大陈将士,情有可原;何况现在两军交战,高将军深得军心,战前斩将,只会令将士军心动摇,万万不可取。”
“他只是冲动了些吗?他不听命令冒然行动,指不定哪天就又是第二个陈宣。”
“末将万万不敢!”高远沉声道,他止住明显还有话要说的蓝玉,言词犀利,“高远不需要蓝姑娘求情,只后悔没有早看清蓝姑娘的本来面目,才害了我军将士。”
他的话明显有意有所指,蓝玉不禁问道,“高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来人,把高远带下去!”
“慢着!”蓝玉转向陈齐,他这样子明显是要杀人灭口,“皇上,我想知道高将军所言到底是何意。”
“你不需要知道……”
“他说的跟我有关,难道我还没有知道的权力吗?”见陈齐被自己堵住,蓝玉转向高远,“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何意?”
高远冷哼一声,十分不屑,“你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提醒吗?”
蓝玉心里一颤,直觉与那件事有关,她强自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两天前你在我军的食盐里下药,导致将士们上吐下泻;这两日军中无盐可吃,也是拜你所赐!”
高远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蓝玉的身子晃了下,他果然早就知道的。
“如果不是你,我军今晚也不会败得那么惨。”高远的声音透着悲凉,是他大意轻敌,可是她也脱不了干系。
“对,就是你,就是你害得大家头晕眼花,才打不了仗!”
“是你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此时已不管她先前为他们写过多少家书,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人人唾弃人人想要诛之的罪魁祸首。
陈齐看她的眼神透着自责和内疚,有什么好内疚的呢。蓝玉勾起嘴角,他不早就已经知道的了么。以为是好运轻易得手,可若她真的好运,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牵起她的手。不欺骗,不隐瞒,不离开,不放弃……
“皇上,高将军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女人。恳请皇上将这女人处死,稳定军心!”
“处死这个女人,稳定军心。”
瞧她这悲催的一生,好像又要玩完了。蓝玉扫过他们,心底泛起悲凉。其实不怪他们恨自己,她的私欲害死那么多人。
她,罪有应得。
蓝玉的膝盖一弯,却被陈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而没有弯下去。
“她是寡人的女人,是寡人的皇后。”陈齐望着她,清澈的眼眸里清楚映着她的身影,他说,“要杀她,先杀我。”
那一刻,蓝玉的心很痛。
“陈齐,”她望向他,“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彼时,他是清音,她是顽石,;此时,他是一国之君,她是叛乱之女。可这种喜欢从未改变,跨越时间,跨越地点,只为来到那个人的面前亲口说一句,我爱你。
陈齐的眼角带上笑意,“如果上次在牢中也算。”
“那你这次听好了,”蓝玉忽而绽开笑,附向他耳边,“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喜欢到容不得一丝她自以为是的背叛。
她的身体如同落叶滑落,陈齐的心揪紧,抱住她,“都给寡人滚!”
军医急忙上前,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大意。
“皇上,蓝姑娘,哦不皇后娘娘一时情绪激动才会突然晕厥,休养几天就无大碍;只不过……”眼角偷瞟,心一横,“娘娘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话音落,军医的身子一抖,他保证自己听到了骨头关节碎裂的声音。这简直就像坐在热锅上一样,进不是,退也不是。
“你先下去吧,药熬好了送进来。”
等了会儿,总算得到命令,军医如释重负急忙开溜。可以说他现在是全军中最忙的人,虽然带了一些学徒,抵不过今晚的伤兵。
此时北落都城的守城将士却士气高涨,因为他们轻轻松松地就给予对方一次重击。
“殿下运筹帷幄,下官佩服,佩服。”北庭辉向座上人抱拳说道,“陈军一定没想到我们将全部兵力集结于此,就为跟他们誓死一战。”
“此次能够成功还有一个原因,若不是夏氏商行传回的消息,我们也不知对方竟然这样狼狈。”
北庭辉知他是指蓝玉,也不知道陈军是不是都傻了,竟然还真的让她在盐里动了手脚,导致整个军队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不过我们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陈军暂时缺盐,但若他们等到支援,对我们将是大大的不利。”对现在的情况,北庭言并不敢乐观。他原本是想趁夜去偷袭对方的军营,没想到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虽然这次给了对方重创,但若是太平镇的支援送到,即使他们固守都城,陈军只消将围上一月半月,他们的粮草也就尽了。
“殿下以为如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