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邢无可奈何,他知道司无眷懂得隐忍,可自家徒弟的性子他也了解,只当若再见打着交道下去这个男人也占不到他家小徒弟多少便宜,甚至吃大亏。
“今日天色阴凉,恐有大雨将至,我看——”司邢话未说完,只见北玄身体摇摇欲坠,忙道:“怎么了?”本是想提醒北玄赶紧下山去找个住处疗伤,却没想他竟突然晕了过去……
司无眷回头去看,自家师傅扶着他,把着脉,她悠悠上前,君子自不趁人之危,司无眷冷哼,嘴角上扬嗤笑,轻声在他耳畔讽道:“登徒子。”
“徒儿……”司邢拖长了声音,有些许肃然,脸上却是无奈的笑着,“还不快帮帮为师?”
“……”司无眷很是不愿,可抵不过自己师傅的吩咐,便掏过司邢的百宝囊拿出了些布条帮北玄止血,因存了些私心,她便绑得紧了些。
简单处理一番,司邢便带着两人回了山间的竹林小屋去,说是竹林小屋,其实不过是一处空旷的地,上面简单立了几个屋子供人居住,本来司邢游历四方,飘无定居,也是因为收了司无眷为徒才简单在这个山间盖了房。
司邢将北玄的伤治理过后,又吩咐司无眷去做了些滋补的汤菜,还特意叮嘱“好好做”,司无眷心里憋屈,这好不容易有了些银子买了些好菜,结果还得给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好吃的,她气,不好表现,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想她司无眷,这还是她第二次吃亏,第一次嘛,罢了,她不愿回想。
瘸着腿,司无眷再悠悠走到了屋侧的一间小棚子里去,本来便是吃不上好的,所以当初修筑这间小厨房时便只用竹帘简单遮住了一方,算做墙,其他地方空空荡荡,里面只有一个土灶和用来摆放材料的木架子。
揉了揉腿,见锅底黝黑,还有些锈迹,司无眷心里愈发有苦说不出,但修行之人心胸自当开阔,她安慰自己多遍,这才去一侧由山深处引的小泉边洗了锅。
这晚,司无眷唯一做的荤菜就是一条鱼,不同以往的是,今晚的鱼比较黝黑,鱼皮上还有些焦黄,司邢坐在桌侧,瞧着碗中的鱼,捏着筷子迟迟下不去手。
司无眷倒是无所谓,夹着点青菜闷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对于鱼亦是半点没动。
咚……
司无眷抬头,看着桌上司邢刚放的小瓷瓶,听司邢道:“里面的药,一会儿自己涂上,半日便会好。”
“原来师傅知道我腿受伤啊……”司无眷闷闷不乐,嘴上责怪司邢,却乖乖将小瓷瓶捏在了手中。
司邢温和一笑,无奈自己唯一的徒弟是个女儿身,自己不便好好照顾一下她,平日见她爱闹腾,也只能多备点药给她,揉了揉她的头,司邢和蔼道:“待他伤势痊愈便会离开,到时师傅带你出陌阳城去历练。”
听到能出城,司无眷眼睛一亮,嘴角咧开喜道:“师傅可莫要忽悠徒儿!”
“为师何曾忽悠过你?”
司无眷欣喜,司邢确实极少忽悠过她,想了想,也没过多怀疑,看着桌上的菜,她惋惜:“可惜了这条鱼……”
鱼是她走神时煎糊的,也略带了私心,想着糊了就糊了吧,刚好给那人“补补”,正想着,屋内传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