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一阁,张云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得到了皇主的原谅,但是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两人回到东城门的时候,只见雷苓雪与贺阳快步走了过来,雷苓雪面带焦急之色,轻声问:‘’你们没受伤吧?‘’
张云显面色有些憔悴,露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说:“没有“
“怎么会这样?‘’雷苓雪不解的问。
张云显低声说:‘’我也不清楚,苓雪,我想一个人静静‘’
雷苓雪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再询问,点了点头。
‘’贺将军,清点人数了吗?‘’南华礼问贺阳。
‘’清点过了,还剩下三千一百二十五人,伤残的三百‘’贺阳问:‘’去见皇主了吗?‘’
南华礼点了点头。
贺阳问:‘’皇主怎么说?‘’
南华礼说:‘’皇主暂时任命我和云显为南城门和北城门的首领,一同保护南城门和北城门‘“
贺阳抱拳说:‘’有劳二位了‘’
南华礼说:“哪里,贺将军言重了’‘
听他二人对话,张云显感觉心中烦躁,头微微的泛疼,说:‘’华礼,这里暂时交给你们了,我回房间里歇息一会儿‘’
南华礼见他气色不好,点了点头,说:‘’好‘’
张云显转身向自己的房屋方向走去了。
回到房间里,张云显用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坐在床上冷静的思考,回想刚刚森林中发生的一切,觉得很蹊跷,自己周密的偷袭计划竟然会被那些人知晓,他的第一直觉就是有人出卖了他,可是出卖他的人是谁他不清楚,他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而且就在陆癸,朱丹宸,拜星宫的十名女弟子当中。
其中最有可能的是朱丹宸。因为她本身就是蓝鹊观门徒,最有可能是蓝鹊观派来的奸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泛起一阵疼痛。
或许是与朱丹宸相处的时日太久,他无法接受这个推测。可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比她更有嫌疑的人。
眼下,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中观察每个人的举动。
他准备在合适的时间把这个推测告诉苓雪和华礼,让他二人尽早对这些人升起防范之心。
他打算明日找个时间去试探陆癸和朱丹宸,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这一夜,他始终无法入睡,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些满身是火的皇族士兵,那些因为他的错误决定而丧失生命的皇族士兵。
他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不可原谅。
他只得想尽快找出那个奸细,给士兵们一个交代,给自己负罪的心灵一些安慰……
次日,晌午,张云显穿上蓝鹊观的黑袍,这件黑袍是他第一次去蓝鹊观兽甲团驻扎地从蓝鹊观门徒身上脱下来的,被他一直保留至今,今天终于再次派上了用场。穿戴完毕后,他推开房门,走出了房间,去试探第一个怀疑对象---陆癸。
陆癸在房间中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翻看着一。这有些残破,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
这本不起眼的书就是他的家传之宝《海经》,作为家族第七代传人,他时刻把它带在身上,自然有资格翻阅。
经过昨夜的死里逃生,那些蓝色火焰仿佛幽灵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此刻,他想看看《海经》中否有关于那些蓝色火焰的记载和破解之法。
他一目十行,快速的浏览。
“奇怪,怎么没有呢?“耐心的查阅一遍《海经》后,陆癸依旧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
’‘咚咚咚’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抬起头,只见门外一人影快速闪过。
‘‘’谁?‘’陆癸立刻将《海经》放入怀中。他可不想家传之宝被外人看见。
来到门边,打开房门,只见一名黑袍人鬼鬼祟祟的跑到旁边一座房屋后面,看他的装扮好像是名蓝鹊观门徒,陆癸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谨慎的跟了过去。
‘’站住!‘’他朝前面那黑袍人叫道。
那黑袍人停了下来,背对着他,语调冰冷的说:‘’司命让我传讯给你,完成任务立刻回观‘’
陆癸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问:“什么任务?“
‘’不要装糊涂,如果背叛司命,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是蓝鹊观的?‘’
‘’嗯‘
见这黑袍人如此嚣张,陆癸气从心起,说:‘’我看你们蓝鹊观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皇都?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陆癸吃干饭的!‘’说着向四周大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蓝鹊观门徒,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经他这么一喊,那黑袍人登时乱了阵脚,茫然无措,呆立片刻,立即跑了过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口,黑袍人将右手食指贴近嘴唇,左手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陆兄,是我,不要喊了‘’
黑袍人随即摘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了面容。
见到他的面容,陆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的黑袍人正是张云显,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陆癸吃惊的问。
‘’不瞒你说,陆兄,我们这里有蓝鹊观的奸细,我想试探你是不是蓝鹊观的奸细‘’
‘’张兄……这玩笑……未免开得……也太大了吧‘’
‘‘’对不起,陆兄,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好在你不是蓝鹊观的奸细‘’
陆癸听到张云显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我怎么可能是奸细,我陆癸最讨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这辈子都不会当奸细‘’
张云显知道自己的做法的确有损朋友之间的情谊,面上不免露出愧疚之色,说:‘‘对不起,陆兄,是我误会你了‘’
陆癸向来不喜欢斤斤计较,见他心生悔意,心中立时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唉,好吧,好吧,就当没有这回事儿,原谅你了‘’
张云显的心情顿时为之一畅,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说:‘‘’那我走了,陆兄,我去试探其它人‘’
陆癸点了点头:‘‘’嗯’‘’
张云显考虑到自身的装扮会引起其他人的误会,不敢久留,索性离开了此地。
陆癸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朱丹宸居住的房屋在陆癸的房屋南面,它曾是东城门侍卫长居住的房屋。
与普通士兵的房屋相比,朱丹宸居住的房屋看起来更气派一些,尤其是房前的一座围墙小院,更是增添了几分优雅的气息。
张云显来到这里的时候,紧张的心情,也不免放松了下来。
进入小院,只见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樱花树,粉红的樱花绚烂美丽。
来到屋檐下,张云显顺着房屋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只见朱丹宸正坐在屋内的木床上闭目打坐,她的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仿佛在修习方术。
张云显的心骤然一缩,心中暗想。
难道真的被自己猜对了?
她真的是蓝鹊观派来的卧底?以弃暗投明的假象来骗取自己的信任?难道她现在正在修习蓝鹊观的方术吗?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此刻确实在修习蓝鹊观的方术,之前她也没必要将她自己修习蓝鹊观方术的事情全盘托出,显然这是矛盾的,想到这里,张云显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蓝鹊观门徒。
“算了,不妨试探一下“他心中暗说。于是,他伸手敲了敲窗户,便向那棵樱花树走去了。
不久,只听开门的声音响起,朱丹宸走出房屋跟了过来。
张云显走到樱花树下停下来,没有转过身,朱丹宸来到他的身后轻声问:‘’你是谁?‘’
张云显保持镇定,压低嗓音,用冰冷的语调说:‘’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司命让我传讯给你,完成任务立刻回观‘’
“什么任务?“
“还要我提醒你吗?潜伏的任务“
“你是蓝鹊观的?“
“你不要装糊涂,司命的命令你还敢违抗不成?“
“哦,我知道了这皇都里一定有你们的细作,对吧?“朱丹宸说:“可惜你找错人了,我曾经的确是蓝鹊观门徒,可惜现在不是了,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蓝鹊观,因为蓝鹊观迟早会被皇族消灭的“
“那这么说你已经投靠皇族了?“
“你觉得呢?“
“你知道背叛司命的下场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如果她想要杀我,让她尽管来‘’
‘’很好‘’
“你是兽甲团的?“
“嗯“
“你认识彭宁吗?“
张云显“嗯“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彭宁是谁,但为了不露出马脚,只好随口答应了。
“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