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不着急,等待着胡正荣的情绪平复下来,他自顾自的品茗,模样惬意。
不愧是掌控百官升迁的吏部尚书,胡正荣很快恢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年,沉声道,“这枚玉佩你从何处得来?”顿了顿,声音又有些迟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青年嘴角一勾,目露讥讽,“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一切,只记得眼下的荣华富贵了呢。”
胡正荣脸色微僵,然而他却无话可说。
人这一生,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
得到的越多,失去得越多。
拼命追逐着的东西,又是否真的那般不可或缺?
也许,这是一个没有人回答得上来的问题。
“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闭上眼睛,胡正荣叹息道。
青年嘴角的讥讽慢慢收敛,他冷冷道,“既然对不起,那便拿出你的诚意来弥补。”
“你想要我如何做?”
“寒丘池已死。”青年并没有回答,反而突然转移话题。
胡正荣目光猛地一瞪,“是你杀了他?”
寒丘池的死已经不是秘密,王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但却没有人知道寒丘池的死因。众说纷纭,有人说寒丘池本就染上重疾,命不久矣,随时都有可能一名呜呼。也有人说寒丘池死于仇家报复。
“他早该死了。”青年淡淡道。
胡正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化做一声叹息,“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已经被你杀了,那么现在你又还想让我做什么?”
“当年的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的我,是为了报恩而活着。”青年一字一顿,“覆灭雪宗的仇人里,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必须死。”
“谁?”
“原兵部,薛冷。”
“你要杀老尚书?”胡正荣皱眉。
薛冷是上一任的兵部尚书,如今已经赋闲在家多年,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拿着故人玉佩而来的年轻人,竟然想要杀上一任兵部尚书。
等等!
雪宗?
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老兵部尚书是无辜的。”他叹了口气。
“无辜?”青年冷笑,“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
“我暂时杀不了血狂屠,也杀不了尉迟无敌这两个最大的刽子手,但我却可以让他们也尝一下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薛冷,是尉迟无敌的恩师,更是他的老丈人。而血狂屠又是尉迟无敌的徒弟,早年尉迟无敌公务繁忙,收下血狂屠做徒弟后没有时间教导,所以便是薛冷在教导血狂屠。
可以想象,薛冷一死,无论是血狂屠还是尉迟无敌,都会悲痛。
同样的,薛冷虽然已经赋闲在家,而且他的实力也不高,可薛冷的门生遍布天下,影响力十分恐怖,再加上他一生用兵如神,在兵法谋略上无人出其右,这样一尊于社稷有功的老人若是死去,也足以让朝廷肉疼。
“我自要求你帮我做这件事,这件事之后,你与他,再无恩怨。”青年沉声道。
胡正荣面容苦涩。
“不能再商量了吗?”
青年起身,大步离开。
“等等。”
“我答应你。”
胡正荣颓然坐在椅子上。
青年嘴角掠过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