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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外界传闻叶父乃是江州三大宗门之一的仙门灵隐堂堂主,虽说已闭关八年,但半年前出关后数名长老联名支持他,准备将他也提为仙门长老,补上青长老年前仙逝之后的缺。

如果这事情成了真,这小小澜城里可就要起大风波了,叶英定然不会就那么释怀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

叶秋在他犹豫之时,已经下了木灵台,走向了最难的火灵,然后依然如先前一般伸出了小手。

嘭!火之灵被点燃了!

要点燃五灵可需要自身灵脉与其相生,如果能点燃两种以上的灵云,那就表示其身上有两种属性的灵脉。两种属性的灵脉,往往意味着这个人是修行的绝佳人才。

“大人,还抓么?”杂役询问自家大人道,满城百姓可都看在眼中,叶秋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修行的上佳人选。

“废话!”王执事怒道。“枉费你跟我了十年,竟然轻重不分。等他下来之后,立即扣下!”

杂役点头称是,招过几个军士,指着台上吩咐了几句。

神庙本无资格调动神殿军,但为了测体大会能有序完成,澜城守将张鹤特地派了十人来受王梦之指挥。本以为只是充个仪仗,没想竟然真会用上。

叶秋点燃火之灵之后,却根本没有停手,接着走向了水之灵。

虽然众人已经被他惊住了,但是现在却纷纷露出了不屑,开始取笑起了他的自不量力。只因那是完全相反的属性,水火不相容,他怎么可能点燃。

嘭!水之灵被点燃了!

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瞪大眼睛看着燃烧着的水之灵,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见。

叶秋白了他们一眼,接着走向了土之灵。

嘭!土之灵也被点燃了。

天才啊,澜城上一个点燃四灵的少年可是进了灵院中院,最后成了神殿军小旗使啊!

“快去通知叶府,只要他们同意劝说叶秋去参加江州测灵,他家少主以往对神的不敬既往不咎!”王执事对身旁杂役说道,而后一脚踢了上去。“傻愣个屁,赶紧去通知!”

而后他也瞪大眼睛看着叶秋,思维有些僵化,完全没有想到被侯老夫人宠上天的混蛋小子,竟然如此天才!今日澜城百姓都看到了他点燃了四灵,在澜城就不好下手了,只能送到江州去想办法了。只叹当初下手不更狠一点,何至于让他能有机会表现出来呢。

叶秋无视众人的惊叹,走向了最难的金之灵,小手伸了上去。

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视线稍有模糊,但广场上的人们却毫无在意。他们依然觉得神庙广场之内光芒耀眼,心中期待着澜城诞生有史以来第一个点燃五灵的人。

五灵体啊,传说中才有的人物,就要诞生在澜城了么?

却见叶秋转过身来,将手中两片透明物事砸在了地上,漂亮的脸蛋上是气呼呼的表情。“干,这会儿没太阳了!”

他的跟班孟初寒也是目露沮丧,但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后,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两副透明物件,拿在手里高喊道:“凸凸镜了啊,十文一个,凝聚阳光点五灵分分钟成功啊!无效包退,数量有限了啊。”

“混蛋!”王执事让杂役从孟初寒手中买了一副那所谓的凸凸镜,尝试着在阳光下试了下之后,怒气冲天的将其砸在了青石地面上。“将叶秋拿下!”

“王大人好大的口气啊!”略带陌生的清淡语调,惊得王执事心中稍乱,赶紧回过身来,见叶府管事徐天略带风尘的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在他身后,十八名仙门侍从在阳光下站得笔直,将一顶青布小轿守在其中。

他们竟然在今天回到了澜城!

“叶秋扰乱测体大会,罪无可赦,必须押往江州,听候江州总执孟大人处理!”王执事咬牙说道。往日并未与叶府撕破脸,但自从三个月之前发生那事,估计那层薄纸也挡不了几天了,还不如索性撕开。

“也许别人将你这神庙执事放在眼中,但是却难入我眼。”徐天看也不看他,反而谦卑的看向叶秋,说道。“少爷,该回家了。”

叶秋看着他身后的那顶轿子,心中稍显惧意。轿中的男人和这轿子一般沉默,可就是这个话少的中年男人在这三个月里,经过下人的口所描述,给他留下的印象竟如一把未曾出鞘的绝世宝剑,沉默却难掩锋利。

“好。”他轻声回答,悄然对孟初寒努了努嘴,随即跟着徐天离开。

“徐天,你藐视神庙,必将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王执事在他们身后,歇斯底里的吼道。他本想叫出轿中人的名字,出口却成了徐天。

轿中人的确如王执事所料,正是刚到澜城的叶府主人叶英。

叶英身材高大,外貌英气俊朗,年轻时候就已经是京城里最扰动姑娘们闺梦的人。他儿子完全没有继承这些男人该有的优点,长得虽然更加俊美,却透着柔气,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肤,更没有半点他的影子。

这主要怪叶秋的母亲,因为她将自己的血统让儿子完美的继承了。叶秋小的时候,她还对自己的夫君开玩笑说,如果生的是个女儿,恐怕这天下迟早得为他乱起来了。可惜,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长大的样子。

此刻叶英坐在书房内,正仔细看着桌子上的卷宗,那是家中留守的侍从所写,详尽的记录了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房很大,肃穆的布局加上灰黑的配色,让这里随时都保持着令人压抑的气氛。冰冷的海风从窗外吹入,房间里更是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巨大的书桌是用整块百年船木所制作,船木本身极易受到海水和外力侵蚀,木头变得更加坚韧的同时,也会留下斑驳残破的印记,可这桌子上面却全无半点痕迹,光洁如同镜面。

这桌子是般若船的甲板所制,珍贵异常。但与书房中的其它摆设比起来,也就无比普通了。

书桌侧方窗外正是大海,临近傍晚,夕阳西下,海面上已经有了低沉的雾霭。开始涨潮的岸边,海浪不断吹刷着岩石。哗啦的浪潮声中,叶秋也产生了种错觉,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已经变成了一块岩石,沉默不语。

许久,叶英终于开了口。“辛苦你了。”

“但,今天不应该。”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严肃得令人心生惧意。

记忆里,只有在外人面前,叶英才会宠溺他,并让老母亲在这八年里对孙子的宠溺从来不加任何限度。因为他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告诉澜城的所有人,这是他最为宝贝的儿子,谁如果碰了,必然会遭受到最为猛烈的报复。

可还是有人碰了,还差点要了叶秋的命。

那是三月前的下午,阳光明媚。叶秋刚溜出北城大门不久,就遇到了埋伏。三名蒙面刺客用浮土将身体藏在道路下,等他路过的时候,突然爆起,扔出了手中的符纸,贴到他脑门上,瞬间将他击晕掳走。

刺客将他带到黑山崖上之后,揭掉了符纸。用崖边山泉将他激醒,刚准备询问一些事情,叶府负责暗地保护少主的侍从就跟了过来。

情急之下,那三名刺客直接用了恶毒法门,强行掠了他的脑中记忆,而后纵身跳入海中遁去。叶秋当即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并在其后的三天里,气息越见微弱。

眼见自己孙子就快要没命了,叶秋的祖母慌了神,抱着他就去了南海寺,祈求神佛庇佑。据说那天寺里的大能高僧都出面了,集体做了场法事,却引来了电闪雷鸣,更有血色流火从天际飞落。

这不是个祥兆,往往寓意着上苍对祈求者的无情拒绝。

但是在那天之后,叶秋的气息却逐渐恢复,并在月前苏醒了过来。

“我记得刺客手上的圆形疤痕,与王执事左手上的一模一样。”叶秋没有微皱,轻声讲出了自己的理由。“那是我八岁用前街多老爷的烟斗给他烫得。”

“而且,我昏迷前好像听他们说要把……”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语速极快,导致一段话分成了两截。

“那又如何?”叶英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好像差点遇害的根本不是他儿子,直接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

话语出口之后,觉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半响才补了句。“神庙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父亲是仙门堂主,也害怕神庙?”叶秋没有丝毫气恼,声音平静,每个字都无比清晰的反问道。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些许倔强,明亮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中年男人。

叶英略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八年未见,稚子似已初长成。

“仙门算什么东西!”他的声调依旧冰冷,如窗前冰凌落地。

房中气氛陡然变冷,他又成了海涛中的石头。叶秋不敢再回话,只能低着头等待。

良久,家仆走到书房外,小声禀告道:“老爷,老夫人说天气早凉,饭菜做好要不赶紧吃掉的话,就会影响肠胃了。”

“告诉老夫人,我们片刻就来。”叶英对母亲很尊敬,吩咐道。

饭后,叶秋照例摸进了厨房,拿了一方豆腐半块肉,又各抓了三样小菜与两大碗米饭放进袋子里,翻墙出了家门。

孟初寒早就候在转角小巷里了,看到他之后,上前接过饭菜,而后跟着悄然摸出了北城门。

这样的习惯已经中断三个月了,叶秋只希望老陆还没有饿死。

老陆是独居城北万浪崖上的流浪老人,神智有些不清醒,就喜欢住在那海边山崖上,说能最早看到朝阳升起。

他自己搭建了个窝棚,夏不遮阳冬不挡风,后来叶秋帮着在靠近山崖的地方挖了个山洞,才有个稍微像样的住地了。

老陆年轻时候应该是大户人家,所以对吃食颇有讲究。可惜神智不清醒,叶秋初次见到他之时,他正端着贝壳,里面是七色海草摆成的拼盘,模样精致颜色搭配上佳,吃起来也小心翼翼。

也许是见其实在可怜,又或者最能形容莫名其妙事情的缘分两字,反正叶秋突发了善心,每日给他捎点吃喝。开始还好,后来发展到要现做才吃了。结果叶府大少爷直接成了伙夫,开始了在山崖之上的做饭生涯。

不当伙夫不知道,老陆对吃食讲究的到什么地步了。单说他最爱的玉扇豆腐,得用蝉翼刀切成透明薄片,然后裹上豆粉过油,起锅摆盘后浇上提前治好的上佳浇头。这还没完,要是那豆腐破了一张,他可是会当场尥筷子。

但也奇怪了,叶秋还真就什么都应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每日里带上各种吃食材料来这里加工烹饪,三个月之前差点为此丢了命,这刚好了又跑来了。

不过这次还是有些不同,小伙伴孟初寒可是提了根齐眉棍在旁边守着,看到风吹草动就招呼他,免得又出事情。

三个月之前才遇袭,现在又出门。这要在别人眼里,那绝对是愚蠢,就算是小胖子孟初寒也觉得这事儿太靠谱,所以握着齐眉棍的右手指节已经发白,掌心里全是汗水。山下偶然飞过只黑石乌,都能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细,匀,如春晨雨丝方可。”看到叶秋分神,老陆手中的竹鞭不客气的敲了过来,打在他手背上生疼。

“细如发毫,丝丝均匀,才是这道雨丝豆腐的精华所在。”他讲起食物来,哪里还像个神智不清醒的流浪老人,可见吃货必然幸福一生啊。而且这豆腐做的菜还是最爱,几乎天天都要。

“这条八珍鱼呢,就很考验功夫了。要做坏了,你就得去给我拾一条回来。”老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身着八彩的宽厚肥鱼,如同以往一般。

小胖子孟初寒嘀咕道:“老大,看来他都不知道你晕了三个月呢。你这么做可是没有回报的哦。”

“至少我是个好厨子了。”叶秋淡然回答道,蝉翼刀在鱼身上比划着。他专注的时候,与叶英就有几分像了。

八珍鱼处理起来十分困难,虽然在别处很简单,就是剖肚取鳃去鳞而已。但是在这里就要一气呵成,杀得痛快,不能让鱼感受到死的痛苦,否则鱼肉就有股恐惧带来的苦味儿,影响到口感。当然,这也只有老陆能分辨出来。

他亲自给叶秋演示过一次,精钢制成的蝉翼刀从鱼头一寸地方快速下刀切断神经,乘着麻痹瞬间顺刀刮下,去半面鱼鳞,同时刀尖已经剖开鱼腹。而后回刀,刮去另外半面鱼鳞并鱼腹中内脏。最后刀口横切,鱼以为自己安然无恙,却已经失去了头颅以下的肉身。

这很难,看似三刀的动作,实际上仅仅是一刀而已。旁观只见动作之快之准,却不想早已远非快准能形容。

杀鱼而已,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叶秋对此很费解,但操练得久了倒是生出了些趣味。在家中没事,还会拿着根小竹棍去削空中飞蛾,一棍下去翅膀腿脚全无,飞蛾摔到地上还以为自己尚能飞翔。

这八珍鱼处理到这里,不过才是开了个头而已。

鱼身多刺,需要尽数处理干净,上次卡住老陆的喉咙,那老家伙差点抓烂了脖子。除刺亦不能随意,刀从鱼腹中探进去,凭借软硬来感受鱼刺所在,快速切完挑出,在鱼肉尚且温热能出血之前。否则,鱼血封堵在肉中,老家伙又要嫌太腥了。

到这里,差不多就处理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不过是调好佐料,小心抹进鱼腹,放到红檀木炭上熏烤而已。

这样的饭菜做起来,繁琐无比,熟悉之后,花费时间也不算多。叶秋从最开始的烦躁,到现在的心平气和,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时间,虽然还是花了五年,但比老陆偶尔清醒时候说的就要好上太多了。

老陆说他也曾经教过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勉强做到这一步,也花了将近十五年时间。

但更多的内容,他就说不出来了,断断续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叶秋也不在意,听过也就忘记了,只是记得每日来做上三餐饭菜,供老人家所用。

做好饭菜之后,他又去了下山洞,准备收拾一下,才发现里面多了很大堆贝壳。原来老陆在他卧床这三个月里,又重新开始以海草和贝壳为生了。

回城的道路上,叶秋勾着小胖子的肩膀笑道:“我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明天老大做几个好菜,管你吃个够!”

“老大你要亲自下厨?”孟初寒眼中闪亮,忍不住就开始狂吞口水。“好啊,老大万岁!我三个月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了,刚才闻着香味儿,真是馋得不行了。”

三前尘往事

回家之后,叶秋久久不能入眠。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百天。这些日子里,他绝大部分都是躺在床上,但是却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似乎一样,但又似乎很多不一样。

当然,不能考虑文明之类的事情。毕竟通过这段时间对家中的了解,以及今天出府捉弄王梦之所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的文明还停留在记忆里那个世界的两千年之前。

通过偷听,以及设套骗取叶府下人的说话,叶秋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从母亲失踪之后,父亲离开京城加入了仙门走上缥缈修仙路,却将他扔给远在南朝边缘的奶奶,这还是八年来第一次相见。

他能这么快适应,其实也是和另外那个世界的经历有些关系。叶秋前世是个聪慧的农村孤儿,靠着乡亲帮扶才考进了大学,本以为从此能自力更生,学得一身本事报答下恩人了。却没想某天兼职夜归,在校门被人用狼锤砸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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