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神州浩土,总共分为九州,并幽青徐吴楚蜀秦,其中间位置坐落着天下最为繁荣的都市,汉都,是各个州郡的贸易中心。其次,九州之北为北漠之原,南为南荒之岭,西为雪山之巅,东为汪洋之滨,只有很少的人居住,常人并不涉足。
却说这东南之州吴州某一偏僻山村有这么一少年,姓关名云从,刚出世时便没了母亲,全靠父亲关义抚养长大。村里里大多不知道关义的来历,只有关云从有过些许的记忆,说是在其六岁时听父亲说是一名剑客,再多的自己也不清楚。关义因爱妻之死,便抛下俗世的种种,找了个这么僻静之处,决定就这么地安度完下半辈子。可好景不长,因为病痛的折磨,关义在关云从十三岁时便去世了。
关云从临终前被父亲托付给当地的王大叔一家抚养。王大叔也是看在关云从孤苦无依的份上,便收留了关云从,一直把他抚养到十八岁。关义了无牵挂,只有这关云从却是放心不下,临终前吩咐他成年后去峨眉派学习武艺,一是怕他终日在这山野中埋没了人生,二是要了结他心中的一个未了之事。量峨眉派怎么会收这样一个平民之子呢,关义其实早有准备,临终时把一个包着布的宝贝和一把宝剑交给了关云从,嘱咐他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峨眉派掌门,他看过后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关云从未想过父亲有这么大的来头,只知道从未见过母亲的他,对父亲的印象大多都是以流浪的情形展现出来的,直到来到这个偏僻又不知名的小山村。关云从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对王大叔王大嫂两人便看做父母一般对待。这对山村夫妻膝下无子,当然也对关云从爱护有加。五年过去了,等到要离别之时,自然也是万分的不舍。
临行那天,二老千叮万嘱:“从儿,这外面可比不得这荒郊野外,处处豺狼虎豹,人心险恶,你可要多小心为好啊。大叔大妈虽然不是你亲生父母,这五年来,一直视你为己出,你这一去,我们两这心头就像少了块肉一般,万分煎熬。此去一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你记住,在外头无依无靠,一定要把性命给保住了。以后等到学成归来,也来看看我俩,也让我们安下心来,少几日思念之苦啊。”说到这里,关云从已是潸然泪下,又想到死去的父亲时,心中更是悲痛不已,泪如雨下,当下便跪在两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王大叔二人见关云从如此,心中也是伤痛不已,双双落下泪来,连忙把他扶起,然后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来:“这是我这几年来卖柴所换来的积蓄,尽管不是很多,却也可以在路上买些吃住了,你拿去吧。”说着便把钱袋塞给了关云从,云从见了,却是不好意思收下。二老见他如此,便执意要给他,关云从推托不过,只好收下,然后便向二人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带上衣服干粮,还有那两件宝贝,便往蜀州的峨眉山方向出发了。
这关云从原本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不料等到离别之际,未免又觉得孤苦无伴,心中甚是想念王大叔夫妇。有可能,现在真的可以用孤苦伶仃这四个字形容吧。一个没父没母的十八岁少年,以后将面对什么样的生活,不得而知,想到这里,关云从不觉一阵凄凉,忽的想回到那个小山村,可是想到父亲的嘱托,又退了这层念想,只觉得心中勇气倍增,便显得义无反顾了。还好的是,关义交过关云从从一些武功,关云从虽是聪明,也只学得一些薄浅之功,上不了大场面,但也可以做防身之用,对那些个不会武功的,还是显得绰绰有余。
行走了几日,都是些荒僻的山野路径,路上又没了几个人影,连个住宿的地方都分外难找,好几日都是露宿荒郊野外,关云从听王大叔叮嘱过,很多没人的地方都有大虫的踪影,心中便开始焦虑起来,这要多少天才能走到集市啊。顾不得那么多,关云从只好日夜兼程,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个集市所在。关云从欣喜若望,便想找一个饭馆先吃下饭来,好填饱一下肚子,因为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
到集市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日夜不眠已有三天三夜,关云从只觉得双腿发软,眼晕头昏,到处使不上劲来。漫步在街头上,关云从并不惊讶于街市的繁荣,因为年少时也与父亲走过些江湖,对眼前的事物并不觉得稀奇。关云从没有留恋这久违的繁华集市,而是一心想着找到一家饭馆来填饱肚子,没过多久,关云从便找到了一家饭馆。
这家饭馆坐落于人群偏僻之处,店子外观破旧,来往之人甚少,显得十分冷清。
关云从带着疲态走了进去,店家见了,忙招呼小二接待。那小二听了掌柜招呼,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笑盈盈的过来招呼客人。但等到过来一看时,发现是一个衣服破烂的小伙,马上便换了个颜色。
“客官吃什么啊,馒头还是包子?”店小二没好气地招呼道。
关云从没怎么在意他说的语气,以为只有馒头和包子,便答道:“那就馒头吧。”
店小二听他这么一说,便是知道他没甚家当了,到后厨拿了一盘凉馒头就上来了,“客官,馒头来了。
关云从一看那包子时,上面竟然半点热气也没有,知道是盘放久了的馒头,便问道:“没有刚做好的吗,这凉馒头怎么吃啊?”
店小二也没耐心,知道这馒头也不值几个钱,便解释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的馒头做完了,你到这个点来,我们已经不做馒头了,如果客官不想吃,那就算了。”说着便准备端走。
关云从连忙叫住:“那包子呢?”
“不好意思,包子是和馒头一起做的,馒头没了,包子自然也没了。”
关云从听了,没奈何,谁教自己是个和气之人。便只好让小二把凉馒头留下,自己硬生生吃完了。付过钱后,喝了几碗水,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点来吃饭确实晚了点。天已经黑了一大圈,这时又不好找地方住宿了。连忙问小二,是否有空的房间,小二说有,不过费用却是很贵。关云从掏出钱袋,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爹的家当加上王大叔给的银两,才不过十几两银子,这要怎么才能到峨眉山啊。
没得办法,关云从只能能省就省,于是问了问店家能否在吃饭的桌凳上过一夜,那老板也是淳朴老实之人,见他衣服破旧,又没几个钱,便答应了,还同意他睡在仓房里。关云从非常高兴,起码不要过荒郊野岭的露宿生活了,有个屋子能躲雨就已经够了。
不觉到了三更,关云从睡在饭馆楼下角落里的一间仓房里,那仓房连接着后院,窗子外头正好有着一轮明月照射着,关云从感觉到一丝的暖意。望着明月,关云从不觉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王大叔夫妇和从未见过的母亲。关云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想象母亲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母亲肯定是个貌美如花的美人。这话也不错,因为关云从尽管在山村中生活了好些年,一身土里土气的,但若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到也是俊朗不已,其母肯定差不到哪去。
父亲关义从未提过母亲,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到起过,这是关云从最怨关义之处,连母亲名字都不知道,好像从来没有过母亲一样,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草一般,无人同情,无人眷恋。看着月亮,关云从突然一阵伤感,听说在外游子一般都是透过满月来思念远方的亲人,而自己呢,双亲早早就亡了,连思念亲人的想法都不知道从何处寻来。关云从一声凄凉的叹息,可惜在这无人可靠的异乡,也没人会在意,只有淡淡的月光陪着他,连同他的叹息,在无尽的夜色中徐徐缭绕。
看着看着月亮,关云从的思绪从远方飘了回来,他突然想到一个东西,那个关义交给他的用布包裹起来的宝物,从外面看起来,也是个圆形的东西。他从未见过那个东西,好像是父亲故意藏起来的一样,显得非常宝贵。至于那把宝剑,他自是见过无数次了,挂在关义房间的墙头上,父亲教授武艺的时候,常常拿出来。那把剑是个古董,虽然不是十分凶猛厉害,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是把好剑,剑鞘程蓝色,上面雕刻着许多的草木花纹,剑柄处正反也是各刻着两条青龙,剑身长三尺六,剑锋呈现出微微的蓝光。
但是那个宝物却是没看过了,这时关云从一阵好奇,便从包袱里将他拿了出来。这个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呢?关云从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着那宝物的布慢慢展开,刚开出一角的时候,关云从便被一束强烈的白光闪到了双眼,直到很久才敢睁开眼睛。关云从发现,那宝物是一面宝镜,正面镜面闪着白光,只有镶边处的地方没有,那里有的只是几条醒目的缠绕着的藤条花纹,在月光的照耀下,颜色是能透过光的绿色,再往背面看时,也是由绿色透明的一种特殊材料制成,只不过上面并不是藤条花纹了,而是一个温婉漂亮,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身着绿色长衫,拿着一把绣着凤凰的蒲扇。
关云从对这妇人看得出神,竟是有些神往了,但随之又醒悟过来。再仔细看时,确实美丽动人,料想这女子应该哪个男人见了都不忍心拒绝吧。关云从也是凡人,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确实也动了少年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懵懂初开之情,但是又随之消散。
关云从知道这宝物的贵重后,连忙收起来,又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放进了包袱之中,又在这仓房中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然后又看着月光想了些心事,往仓房角落铺上一层破旧凉席,便慢慢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关云从隐约听到院子外头有人头攒动,还有喊打喊追的声音,便睁着朦胧的睡眼往窗外看去,之外几百米外的地方,有许多的火把攒动,人群追喊,关云从还没看清楚什么回事呢,突然院子里一声响动,关云从往门外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站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借着翻墙那棵大树翻过来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那黑衣人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无处去了,突然看见这仓房开着门,便要朝这里来。
那关云从吓得汗都出来了,料想这一定是外面那伙人追赶的盗贼,便想去关门。这门本是因为仓房内光线太暗而开的,不料却反倒成了贼人的藏身通道。关云从慌张不已,生怕这贼人有武器什么的。
但还是太迟了,那黑衣人快步如飞,赶在关云从关门之际便冲了进来。那黑衣人见了关云从,先是一惊,但很快把他挟了过去。关云从欲要呼叫之时,不觉中便被黑衣人堵住了嘴,关云从想要使劲挣脱,但那人力气甚大,像是个大汉,用双手使劲捂住关云从的嘴巴,双手也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便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