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裴昭寻不着那关云从,便沿原路返回,可是一路上连关云从半个人影都不曾见着,那伙庄仆似乎也没了踪影。
裴昭干了这么久的勾当,就算是在夜里也是记得路的,心下想那关云从肯定是被那伙贼人抓住了,这伙人必定从原路返回。于是,那裴昭背上那袋人参,运起法决,顿时脚下生风,“疾飞仙”轻功祭起,比刚才那脚步不知快了多少。
原来这太白山的“太白医仙”在医术和武术上虽各有成就,但最为精髓也是最为深奥的武功便是这名唤“疾飞仙”的轻功。“太白医仙”李清甫武功自成一派,医术在江湖早有闻名,而武功则以轻功“疾飞仙”独步江湖,和峨眉派,九月门,苍生派的武功绝学一同名列江湖。
“疾飞仙”极其深奥难懂,一般人如没有根基和悟性很难掌握诀窍。听闻,这“疾飞仙”是李清甫常年行医江湖而领悟出来的,由于常常要赶路,一般的轻功也就算走的两日也会让人累得虚脱。所以,李清甫经过常年的钻研,终于研究出了这么一套与众不同的轻功:“疾飞仙”速度比一般轻功快上两倍,但必须常年行走江湖,练出一身坚韧耐力,而且运功时肚中不得过饱,不然身体沉重,无法施展。这也就是说,一边要忍受双脚的酸疼,一边要忍受肚中饥饿,方能运此轻功。如此,再对其中的要领加以领会,经过常年的练习,便能突破此武功绝学了。从而,在李清甫门下的众多弟子中,不是医术高明的医者,便是那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的飞侠了。
裴昭是李清甫门下出色的弟子之一,不仅医术了得,这“疾飞仙”更是练得如火纯清。裴昭心性淳朴,且好行侠仗义,练这“疾飞仙”是最好不过的,比起其他懒鬼徒弟不知好到哪里去了。裴昭虽然不是李清甫徒弟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但却是李清甫最爱的一个,看那副嫉恶如仇的敦厚模样,李清甫便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下裴昭运起那“疾飞仙”口诀,不到一刻的时间,便如疾风一般的来到的那客栈的后山之处。
在后山的黑暗处往那后门望去,裴昭发现那后门处门还是开着的,被劈成两半的锁掉在地上。
裴昭见没人,便把那包裹藏在某个草丛中,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潜入那院子中去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听见客栈里头有人的声音传来。裴昭听了,纵身一跃,飞到那屋檐之上,轻轻地如蜻蜓点水般走在那瓦片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待走到那传出声音的屋子的上头,裴昭悄然停下,俯身侧耳听那里面的动静。
客栈中有人正在对话,裴昭认得声音出来,正是那伙庄仆的领头之人,还有那店小二的声音。
裴昭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担心那关云从的安危,他小心翼翼把房顶的一片瓦慢慢揭开,往那群人所在之处看去,却是不见关云从的身影。裴昭又惊又喜,不过又担心这关云从到底跑哪去了。
仔细听那些人说话时,却是得知那些人似乎是把关云从给跟丢了,拿那掌柜的理论。
“这盗贼跑得甚快,似乎还有一个同伙,那同伙好像是从你这店子出去的,你作何解释啊。”领头之人质问那掌柜,言语中无不带着威胁之意。
那掌柜知道是那关云从,但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盗贼同伙,竟是答不出话来。
这时那小二也是识相之人,生怕这伙人闹事,连忙解释道:“大爷息怒,我们老板确实不知道啊,那个同伙本是在我家客栈吃饭,因他身上钱少,我们掌柜才好心收留他在仓房留宿,关于他的来历我们是一无所知啊。”
掌柜对这小二既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无奈,只得随他来摆布。
那领头之人听了,也不好追究,毕竟要抓的只是那裴昭,这关云从跑了也没多大关系,只是这裴昭处却是不好交代。当下一想,不如把这掌柜抓回去,也好把责任给推卸过去。
“这两个贼人都跑了倒没事,可是让我们这群兄弟空着手跑回去交代,怕是有些不妥啊。掌柜的,我看你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不如就和我们回去一趟如何。”那领头之带着威胁说道。
上面裴昭听到这话时,心中顿时放下一块石头,这关云从果然是没被抓住。但是,这关云从又是去哪里去了呢,裴昭看了看腰间那把锃亮的蓝色宝剑,心中郁闷不已。与此同时,裴昭听了这话,顿时怒从中来,心想不能让这掌柜的为自己受罪,便打算先把这关云从的事放在一边。
下面掌柜听到这话,也是叫苦不迭,自己一个毫无干系之人,竟要受此无辜之寃,心想这杜飞性格暴烈,无恶不作,自己定不会被轻易放过。
没得奈何,自己要是不同意,必定也会被这群人生生押过去。这掌柜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在这伙恶人面前是断无还手之力的,只好把店中之事交于那小二。那小二虽然为人机灵世故,但是对这掌柜的恩情也是记在心里的,本以为想为保全客栈才交代出那裴昭的,现在看来,反倒还害了掌柜,心下过意不去,答应一定把客栈照顾周全。
掌柜知道这一去,必是凶多吉少,还准备把要吩咐的事情全道给了那小二和厨子等人,没想到那领头竟是一个劲的不耐烦,连忙催促,生怕他耽搁了时间。那掌柜万般无奈,只得和那群人去往那杜家庄。
这裴昭逃跑的原意并不是打不过这群庄仆,因为就算是再来上数十个人,在裴昭看来,也不在话下,只是裴昭见这些庄仆也是有家室之人,为这杜飞卖命也是迫不得已,再说裴昭只是想要这人参,并不想对这群人大打出手。
但是现在看来,这领头之人竟然是非不分,想找这掌柜的做戴罪羔羊,一身侠义心肠如何忍受如此行径。今天不论是谁,只要敢带走这掌柜的,定是一顿暴打。
当下裴昭见那伙带着那掌柜走出了客栈,连忙跟上了上去,这些庄仆竟是没有一人发现有人跟踪。
这时天已经开始微微出现了亮光,这群人忙活了一晚上,身体异常疲倦,根本就没了半点精神。
待没有半点戒心他们走到一片树林之处,这时裴昭猛然从一颗树上落下,却是落在那领头之人的背后。这领头之人是一个人独自领在前头的,这一幕被后面的众庄仆看到了,都是一声大喊:“贼人!”这时裴昭还是穿着夜行衣的,所以他们都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个盗贼。那领头之人听了,连忙准备转身,那裴昭早有一脚,正中那领头之人的屁股。领头之人猝不及防,早已飞出数米之外,一头砸在地上。
那领头之人急忙爬将起来,只觉屁股一阵生疼,再用手往嘴边一捂,竟是摸出两颗门牙来。这领头之人一摔,确实是叫苦不迭,连门牙都被硬生生磕出两颗来,嘴边满是献血,直流个不停。
待看那裴昭时,早已不见了黑色面罩,一副凶狠狠的样子,脸上肌肉仿佛在抽搐,看样子好像想把那领头之人的头撕碎。
那群庄仆见他这副模样,无不胆颤心惊,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竟没一个人敢上前了。
裴昭看了看周围这群人似乎都不敢上前,也不多说一句,冲向前去,径直走到那领头人之处,一只左手猛然向前向那人一伸,便抓住了衣服领口,然后左手慢慢使力弯曲,那人竟如提孩童般的被裴昭拎了起来。
那领头之人脸上一副愕然,看这裴昭那怒火中烧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心下知道不妙,赶忙摆出一副讨饶的模样。
“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对啊,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众庄仆也开始讨饶。
裴昭见了,人群中讨饶之人大多都面露难色,看来应该都是些平民之辈。这裴昭本是好心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会得理不饶人,不分说就动手之人。看着那些讨饶之人,裴昭顿时也软下心来。
但是一回过头来,见那领头之人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顿时心中又起了一阵无名之火。料这领头之人是杜飞身边的亲信之人,定与那杜飞一样,做的坏事数不胜数。
裴昭左手一甩,直直的把那人扔到了数米之外,那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竟是起不来了,骨头仿佛都被摔断了。
“大家都回自己的家吧,不要去为虎作伥了,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们拿去吧。”裴昭对着那些庄仆道。
那些庄仆听了,哪管得了这么多,眼下逃命要紧,接了些裴昭些碎银子,便私下奔逃去了,只剩下掌柜,裴昭和那领头之人。
裴昭也不先管掌柜,径直走到那领头之人之处,对他说道:“如果你敢告诉那杜飞,下次我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说着便把腰间那把明晃晃的弯刀驾到了那人脖子上。
那人吓得半死,连忙讨饶:“大侠,饶命啊,不要杀我,我发誓,我不会说的,我发誓。”
“好,你可要记住了,不然,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的。”裴昭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