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几乎绝望之时,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另一种音律,与夜亮的箫声似乎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同时传入众人耳中,这下所有人再次惊愕了起来,不过金龙帮的人马上就有反应了,头晕目眩,气血翻涌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至于斧头帮那边的人由于也是同时两种音律入耳,所以倒没被这新出来的音律刺激出什么不良反应,有人说消音丸不是将夜亮的箫声给吸收了吗?这就是个优先的问题了,当那种新音律出现之时,似乎是首先跟夜亮的箫声产生反应,其次才会顾及到消音丸,所以这时斧头帮之人体内的消音丸反而是多余之物了,这下形势再次发生了大改变,金龙帮这边的人一下子反守为攻,只要没了夜亮箫声的干扰,他们又再次恢复了战力,重无娇与青万紫邵将二人重新开始群殴吕赞,没多久又形成了三打一的形势。
屠天在追赶段漠的节奏被突然打断了,眼光快速扫了四周一圈,最终在离自己三十丈开外发现了一个穿着白衣衬衫的青年,只见他口中也吹着一根类似竹箫的东西,只是距离有点远,所以分不出笛与箫的那点细微差别,但屠天可不关心这个,现在正是此人破坏了自己最后的底牌,也是扭转全局的关键——夜亮的箫声。也不去想此人身份底细等问题,直接方向一变,原本想阻拦段漠的身形一下子冲向了那白衣青年,段漠反应迅捷,只是双眼一溜,便不再去追那夜亮,转而去阻拦屠天,这下刚好倒过来了,原本的追者一下子成了反追敌人,由于段漠有速度上的优势,所以屠天这次未接近那白衣青年便被段漠缠上了,一时间屠天也很难抽出身来。
而当岳少计刁鹰二人看到那白衣青年时,两人的表情瞬间便吃惊地像吞了老鼠屎一样,张大了口,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珠硬是呆愣在了那里半天纹丝不动,还好敌人数量不占优,并无人从他们背后搞偷袭,否则二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半晌之后才从他们口中同时吐出俩字:老师?
难怪岳少计刁鹰两人如此惊讶了,原来这一直尾随而来的白衣青年正是岳少的钢琴老师杜雨辰,这种情况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而当杜雨辰刚一冲出来时,同时跟随而来的那灰色皮衣青年和另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头发蓬松的老头都是极度震惊了一下,显然他们也都没想到除了自己竟还有别人也尾随而来,当然现在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现彼此,因为他们各自躲藏的地点相距较远,否则又免不了一阵惊愕,不过二人仍旧躲在原处,并无任何出手的迹象,显然他们各自另有打算。
而杜雨辰虽然早就看到了岳少和计刁鹰,但此刻并没空去搭理他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吹奏笛子,与夜亮的箫声对抗。再看各个集团的战况,重无娇,青万紫和邵将三人还是拿不下吕赞,被岳少看到,对计刁鹰道:“我们先去帮他们把吕赞干掉吧。”
计刁鹰不知岳少与重无娇还有点认识,所以也就不明白岳少选择对付吕赞完全是因为重无娇的缘故,但眼下的战况是自己这边群殴对方,所以无论选择去相助哪个战团都无所谓了。果然在岳少计刁鹰二人的加入之后,吕赞先是被岳少一掌打中左胸口,紧接着被邵将在头部连踹了几脚,吐了几口大血后已是重伤倒地,别说是再战之力,就连站起身也失败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坐在地上还一脸愤恨地盯着岳少等人。
重无娇看到此刻浑身是血,重伤坐地的吕赞,不禁想起了当时修罗狱弟子惨死在吕赞戟下的情景,那一个个武功低微的普通弟子临死前的惨叫,被敌人残酷无情地割下一条条胳膊,砍下一颗颗头颅,那些在死亡前一刻的一张张极其痛苦的表情,仿佛又活生生地重现在了眼前,最后重无娇终于是被仇恨的怒火冲击到了极限,抢先冲上去准备给吕赞生命最后的终结,但是她的举动却是令众人惊呆了,只见她挥舞着手中之剑,在吕赞身上一剑剑狂砍乱劈,任凭其鲜血四溅,肉沫横飞,也丝毫没影响到重无娇的劈砍速度,最后谁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剑,直至将吕赞砍得体无完肤,身上衣服被血水沾满,重无娇才停了下来,一下子软坐在了地上,没想到她刚才竟然使完了全身的力气在砍一具尸体,因为吕赞早就在重无娇砍了几剑之后就已经死了,而当岳少等人一脸震惊地慢慢走过去看软倒在地的重无娇时,只见她满脸涨红,呼吸粗重,两眼布满血丝,眼角还留着几颗泪水,众人虽无法知道此时重无娇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强烈的仇恨之火和肃杀之意,最后只听见重无娇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样子比几个月前与熊王家人相见时更令人感到悲凉。
岳少等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什么,是上去安慰还是任其自己平复情绪?最后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几眼,用眼神达成了一致,不去打扰她,但要保护她的安全,顺便观看了下周围战况,蚕丝笑最惨了,被令灰岩嘎夹扎珠等七人围攻,最后只见她在脱身之后竟直接往山下飞奔而去,看来她是先打算逃命要紧,其余的就顾不上了。而令灰岩等人却没有趁胜追击,可能是因为与那蚕丝笑没有直接的深仇大恨吧。
而另一边段漠与屠天,莫羽和蛇女及至凌万人与雷健的打斗都还未结束,但最为惹眼的便是杜雨辰与夜亮之间的音律大对抗,夜亮的箫声节奏难以捉摸,一会儿急促不断,似大江翻腾,黄河咆哮,有吞天吐地之气势,一会儿又是平淡缓慢,似小溪流淌,微风拂柳,与一开始那一直刺人耳膜,旋律不断加速的节奏,完全不同。而杜雨辰的笛声与之相比变化可就没那么大了,只是偶尔地高低起伏,节奏的变化波动似乎只徘徊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任凭夜亮黄河咆哮也好,小溪流淌也罢,将其完全抵消,表面上看来,杜雨辰的悠然自得状态似乎占了上风,而夜亮看起来像是极其费力才能与之对手勉强打平不至于落败。但见二人吹奏之时身形也是不停地移动,或飞至空中,跃至树梢又落地快速飞奔,一沾即走,好几次两人都是擦肩而过,似乎在互相对抗中必有此过程一般,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这不仅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安危,也关系到战场全局的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