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茗歌见苏易眼见与此,便道:“这是师兄的配剑,他平日不在此处,便将剑插在这池中,苏公子莫要见怪。”
苏易收回目光,淡淡道,“祝姑娘昨日言说之事,今天苏某已有一些想法。”
祝茗歌落座主席,捧起一杯香茶,道:“说来看看可好?”
“如今邪魔外道霸占极北,中原之势却仍在内斗,祝姑娘昨日所言同盟倒也是不无道理。”苏易一同落座,继续道:“但天下形势日后难料,我天清道如今虽无师尊,但正派自斗,方外天魔趁虚而入,我相信谁也不愿意看到。”
祝茗歌笑了笑,“有几分意思,苏公子昨日铿锵坚决,今日却如此圆滑,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愧为天清掌门之后继。”此言一出,苏易当真如坐针毡,眉头紧皱。
“我自是知道,没了苏言生的天清也并不是我们轻易可取,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如何?苏掌门?”
苏易有些警惕,问道:“不知祝姑娘有何高见,还请直言。”
“十年时间,十年后,若是天清仍如今日般乏善可陈,休怪我翎星道兵临城下,到时天下道门收归一统,岂不美哉?”祝茗歌的声音不温不火,但却句句似刀。
苏易静静地看着祝茗歌,冷笑一声,“翎星道口气倒是不小,怕是有何顾虑,何必等这十年?”
祝茗歌放下茶杯,桌上隐有丝丝裂纹,“苏公子,何必如此直言不讳,若是有能力,十年后,可与一较高下。”
苏易轻甩衣袖,起身离去。
未过一刻,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幕帘外缓缓而来。
“歌儿,如今你虽掌管宗门要务,但天清一事,却是处理的不妥。”来者面容瘦削苍老,但却精神十足。
“师尊,歌儿认为天清道千年积蓄,加上苏言生初薨不久,恐是有什么后招。才请留取十年,方行大事。”祝茗歌俯首屏气,不敢多言。
“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几百年,还看不出你那小心思?不怕天清十年内有何变故,就怕你这丫头看上了那苏小子,乱了你那颗道心。”老者笑了两声,坐在了侧边的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我…”祝茗歌一时有些语塞,“歌儿绝无此念,师尊放心,道统大业未成,歌儿怎敢有男女私心。”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从小碟中抓了一把瓜子,悠然离去。
不错,此人便是翎星道在外界公认的掌门,诸葛无彩。
诸葛无彩早已成名多年,一身法天巅峰的修为,虽无法与苏言生完全匹敌,但他亦是人间有数的高手。
传闻诸葛无彩好酒喜斗,苏言生还在世的时候便与他常常相约交手,可惜私下里没有一次能在苏言生手下走出十招。
“恭送师尊。”祝茗歌行了礼,神色黯然。
洛水乃是上古神灵祭祀之地,当年太祖皇帝夺天地造化出手从妖族手中夺来洛水十岭,并在群山间建了这一座洛水城。
洛水城气势宏伟的原因不仅仅因其大,而且也因其内有着天下为数不多的道启强者。
而洛水城心是一片广场,太祖元年修建,方圆足有千丈,正是每年朝比大试举行之地,世称洗尘台。
苏易漫步城中,人多繁杂,却不知怎的绕到了洗尘台旁。
有百余人着各色衣装,在洗尘台前往来有语,看起来皆是名门望族,少年英才。
他们见苏易衣着平素,不愿与苏易搭话,而这时,却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位…大哥哥,你也是来参加朝比大试的初选的?”
不知为何,苏易全身的汗毛却是一竖。
苏易转身,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小,表情怯懦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