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夙冷冷地看了洛红衣一眼,修行二十多年来,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但碍于身份又不能直接出手,直让他进退两难,意愤难平。
当周夙正欲拂袖离去之时,洛红衣又突然叫住了他。
“敢与我打赌?”
“何赌?”
“朝比第一,必然苏易莫属。”
“现在言及还早。”周夙淡淡道。
“可我看你对他期望很重啊,居然还想着把师妹送给人家,目的,也不仅仅是天清一派这么简单吧?”洛红衣笑吟吟地说着。
“随你怎想。”
话音刚落,清风巷就已无了周夙的身影,巷中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
只余洛红衣一人,一壶酒,一桌菜而已。
洛红衣方才兴奋的神情瞬间落寞下来,拂一拂木凳上的尘灰,侧身而座,拿起余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啪。”在清风巷的某个下午,决然亭外一壶落地而碎。
苏易在驿站呆的并不舒畅。
因为他知道今日所行之事,绝非明智之举。
虽然苏易在久居山中,但他也曾听闻那颗在三年前,便在洛水城闪耀的星辰。只不过未想到此人,便是洛红衣。
苏易刚想问些关于洛红衣的信息,却听窗外狂风大作。
他看见一只巨大的红色飞鸟如旋风一般袭来!
“朱棠鸟!”苏易来不及反应,便已被这奇鸟衔到了空中,动弹不得,被高空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
下一刻,风渐息,他看见的就是洛红衣,看见她眉间一道血红,完全失了方才的气质,反是有些妖艳之意。
“洛红衣,你果然不是凡人,”苏易并没有惊慌,淡淡道:“这种年岁,便能达到渡命小成,并且还拥有神兽朱棠鸟,不是上古遗族——羲还有哪位能做得?”
“好眼光,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洛红衣转身邪魅一笑,“我来周已三载,对翎星一道早已洞悉,只要我顶着河东洛家的名姓,朝廷,也别想查到我头上。”
苏易同样报之一笑,“我本就是毫无修为的凡人而已,只不过多读了几卷经书,你抓我来,又有何用呢?”
“你真认为我们羲族都是愚钝之辈?”洛红衣伸手夺来苏易腰间悬着的红玉,“你不仅是现天清道的代掌门,更与云渺宫那个祝茗歌说不清道不明,你的价值,又怎是可估计的?”
苏易出山以来,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深的敌意,比当初的谢陵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翎星一派,我羲族早敌视已久,人人欲先杀之而后快,”洛红衣把红玉扔回苏易身上,“而我要的,只是和你天清联手,那之后,天下是你天清的,我们只要翎星全派的人头资源,就此作罢。”
“好大的口气,”苏易冷冷一笑,“恩师尚在之时,都尚未言及道门一统之时,你羲如今被翎星追杀已有百年,怎么可能如你所言?”
洛红衣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清楚现实,那我再给你加上一条,我深知你作为天清掌门却无修行手段的痛苦,”说罢向着苏易一挑眉,“若是我能告诉你打通气海的方法,让你可以修行,又会如何?”
“以你的天资,岂不是十年之内便可击败将无彩老儿击败之?”
苏易期初有些不屑,但此刻,作为常人的他,还是嘴唇一抿,心绪难平。
毕竟在当年,医道高深的苏言生都束手无策的奇怪病症,如今有了解决办法,不论是谁都会有几分激动,更别提受病的苏易本人了。
而哪一方都很清楚,苏易不能修行便罢了,若是气海开窍,得到了苏言生的真传,谁又会知道数年之后会不会是比苏言生更可怕的怪物?
而苏易还未有回答,洛红衣还未紧逼之时,只见天空浮光变换,一条素绫凭空而现,顺其而下的,正是云渺宫宫主,祝茗歌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