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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发现了。”鱼玮在心中默念道。她究竟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向他讨要那玄冰铃镯?她用这种方式来骗到这件宝器,终究是对不起他……但是,若不就此向他讨要,他如此看重这件宝器,她要如何才能够得到?
阳飏孤身一凤在这世间,背负着家仇族恨,多地辗转,也甚是凄楚,就如一片飘零的落叶一般。若是……连她也不助他,又有何人能帮他?许多种族都要与他为难,纵是他灵力高强,功夫了得,也必是举步维艰。
只不知,待阳飏恢复了记忆,那又该如何?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温柔地与她轻拥呢?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用手折了一只天蓝色的纸鹤,将其轻轻放在她头顶的发旋上呢?
她沉浸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只听得玄浩卿又问了一遍:“是不是……那只杂碎欺负你了?他若伤了你,我必将为你讨回公道!”他关切地望着她,眼神深处是对那只火凤的厌憎。
“他也是复仇心切……”鱼玮回过神,轻声回道,“况且我有灵觞之戒护体,并无大碍。”
“你体内积压的火毒既深且重,这叫并无大碍?”
“我吃饭饮食,一如常日,自然是无大碍了。”鱼玮微笑道。
玄浩卿见她此时还有心情说笑,不由愈发心疼起来。寻常灵兽早已功成辟谷,又何需日日饮食?她说得轻巧,自以为没事,可他早听众长老闲时说起火毒未除的种种弊端,自是心惊肉跳,担忧万千。这火毒生在她身上,倒更似在他身上一般。
“你师父他老人家乃当世名医,再世华佗,往往能起死人、肉白骨……他知道你身上这些火毒么?他可有什么方子示下?……该当如何医治?”他原对白轩那老儿并不如何敬重,此刻当鱼玮身具火毒之时,便念起她拜他为师的种种好处来。
夜风微凉,雨渐渐小了,但仍有几滴豆大的雨珠稀落地砸下。
鱼玮暗忖,我师父说要用那仙果医治,但这又怎么能说与他知道?她抓住机会,当下扯谎道:“我师父说……唯有世上的上品水系宝器随身,方能慢慢化解体内的火毒!”
“你这灵觞之戒……”玄浩卿皱眉,往她手上的戒指瞧去,“灵觞之戒,正是灵鱼族闻名天下的一件上品宝器,莫非,连它也治不了小鱼玮你的火毒吗?”
鱼玮在松竹峰上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既已决定要行此法,当下更不犹疑,娓娓道来:“我师父言道,阳飏乃是九天真火融体之凤,更兼具神脉凤血,非同小可……他身上的真火极是厉害,连灵觞之戒,也只能将我体内火毒除去一半;除去火毒之后,宝器之灵就极其虚弱,现在正在温养……”
她又哪里知道,灵觞之戒之所以虚弱,是因为此时灵觞之戒的宝器之灵,仍在松竹峰上经受那接骨之痛,暂无暇顾及她。她见这戒指毫无动静,于是信口胡说,倒也似有理。
玄浩卿忽然想起一事,插话道:“他有神脉凤血,又有丹梧剑,那……”他脸上忽然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莫非……他是阳破尊的亲传弟子?!”
“阳破尊?是那千年前意欲称霸天下的凤族前辈么?”鱼玮问。
他竟是他的弟子……难怪武功如此高强,性格如此傲慢……他在凤族之内,想来也是受万千火凤追捧,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吧。
她又哪里知道,千年之前,阳飏在凤族内尚是呼风唤雨之人,而当他前往森罗火地之后,命运改变了一切。凤族之凤对貌相看得极重,阳飏因被九天真火烧得惨不忍睹,在比武台上受尽言语欺侮。
……
“正是。阳破尊的弟子在你体内种下火毒,其用心险恶,可想而知!那混蛋此番在这江湖上行走,定有种种阴谋,你可得离他越远越好!”玄浩卿怒道,“免得又给他制住了、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