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不知道怎么越擦越多,段景寒索性懒得管了。冲着病房内离纸巾最近的夏枳伸手:“帮我一下。”他伸出的那只手,手里有一大束的白玫瑰。沾着刚才骂夏枳的那人的血,夺目靡艳。病房鸦雀无声,明明是段景寒先动的手,却无人敢出头。夏枳面前摆着那束花,她递给段景寒纸巾,手却绕过了段景寒的花。后者的目光盯着她瞧,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花是一束纯白玫瑰,开得正烈。这花送给病中的夏老太太,好像怎么看都不大合适。但是是段景寒拿来的,没人敢说。段景寒不是好性儿,这件事情从段景寒当上了段家的继承人之后被好多人忘记了。但是刚才那一出,成功帮众人唤醒了快要遗忘的记忆。就连夏枳,也有些许愣神。她想起某个盛夏,这人也是这么一身污渍的出现在他们约会的地方,蹲下身帮她系鞋带。削薄的背上绷起滚烫的脊骨,像是淬炼的剑,又像是黎明。那时候的段景寒,还没有今天的地位,只是段家的一个私生子。每天都生活得水深火热,而她既心疼,又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变得越发偏执冷漠……“景寒哥?”病房门边,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夏枳回神。是去而复返的夏恩然。夏恩然看着出现在医院的段景寒,有些惊讶。毕竟她刚才邀请他来的时候,对方明明一开始拒绝了。夏恩然后面跟着趾高气扬的林医生,显然夏恩然费了一番苦心。夏父在一边看到去而复返的林教授,对亲生女儿越发满意:“好孩子,你又要忙拍卖行又要费心这里,辛苦了。”林教授在一边轻咳两声,摆出专业人士的态度:“夏奶奶,恩然是我的朋友,她为了您真是再三拜托我了。听说有些人刚才说要带您去圣心疗养院请艾希礼做手术,这种话,您还是别当真。我与艾希礼教授有些来往,他这段时间都没空!”去而复返的林教授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对着夏枳,显然来者不善。夏恩然好心:“妹妹,林教授不计较了,你只要跟他道个歉,为了奶奶……”这些夏枳又都没听见,她手机传来了新消息。看了眼震动的手机,她弯腰对夏奶奶柔声道:“奶奶,圣心的专车来了,我让他们现在上来吗?”什么?“好。”夏奶奶颜色大悦。夏恩然脸上的笑僵硬了。得到许可,夏枳点点头,看着还杵在病床边的人,好奇发问:“你刚才说什么?谁要给我道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夏恩然的指甲钻进了手心。一边等着夏枳道歉的林教授也是始料未及,冻石膏白的脸再次黑成了锅底。夏枳并不在乎,只顾着张罗圣心疗养院的人带着铺着法国精梳天麻床单的折叠床来精心帮奶奶转移。围观的众人红了眼。谁不想自己生病的时候能住进圣心?就算全球来说,圣心的客制化医疗服务也是顶尖,据说下城分院排队已经二十年开外,夏枳这一手,之前被贴着的不孝名,不攻自破。夏枳带着奶奶下楼,没成想半路竟然碰上了夏梓墨。“儿子!”夏枳一愣,看着后脚就要跟上的众人,赶忙把儿子藏在了折叠床被子里。圣心的折叠床够宽敞,塞下奶奶和夏梓墨毫不费力。她刚遮盖好,正招呼着工作人员先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扭头就看见了段景寒。圣心的人先走,夏家其他人都落在露面,夏枳刻意走的另一条路。没想到段景寒竟然找到了她。后者还捧着那束她没接过的花,见到夏枳又想跑,长臂一捞,夏枳转眼就被他抵在了楼梯边。“为什么不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