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周不知所措的时候,从蓟县的城楼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乌摩,退下吧,此事到此为止,答应的条件我会做到的。”
郭贡的声音悠悠传来,仿佛在云间飘渺,略带一丝威严。
可惜乌摩并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对着城楼方向说道,“幽州刺史郭贡,你可曾收到过消息,我鲜卑此次费劲心思进入蓟县,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你活捉,你以为这只是说说而已,错了,这句话就是我说的,哈哈,抓住了你,幽州就是我鲜卑族的了,哈哈……”
城楼上的郭贡脸色平静,似乎不为所动,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可知东曹掾魏攸?”
乌摩嘿嘿一笑,说道,“自是知道,朝廷密赐的度辽将军,他才是幽州最大的将军,麾下两万大军秘密驻扎在幽州暗处。”
“既已知道,还不退去,等着有来无回吗?”
乌摩哈哈大笑,手中短棒指向郭贡,轻蔑的说道,“刺史,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吗,我既然知道魏攸,单于大人和首领大人自然也知道,魏攸此刻只怕脱不开身了,哈哈,难道你没收到消息,代郡的鲜卑军队忽然间多了三千吗,哈哈……”
郭贡脸色大变,魏攸表面上是幽州东曹掾,听令于自己,实际上是朝廷密派过来的度辽将军,并不受自己指挥,魏攸在乎的只是幽州的安全。
他本以为乌摩作乱,魏攸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所有人都死的死伤的伤,最终获利的都将是自己,没有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郭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在玩火自焚。
“将士们给我杀,活捉了郭贡那厮!”
乌摩大棒在空中飞舞,口中大喝连连,率先向前冲去。其余的千夫长没有一丝不满,也跟着往前冲,一时之间四千铁骑奔袭,将瘫坐在地上的齐周和城楼上的郭贡吓得快避过气去。
“快,关城门,不能把乌摩放进来,快!”
郭贡反应过来,低头向城门口的值守士兵大喊,士兵得到命令,迅速将沉重的大门合拢关闭,终于在乌摩赶来前将门彻底关闭。
乌摩气的跳脚,忽然看见夺路狂奔的齐周,顿时将气撒到齐周的身上,纵马奔到齐周跟前,大喝一声,举起大棒就往下砸,齐周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忍不住回头一望,迎面扑来的是那根夺命的短棒。
噗!
短棒砸下,齐周的脑袋如同大西瓜般碎裂,红白相见飘洒一地,死的极为惨烈。
“郭贡狗贼,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了吗,看我如何打破这城门。”
乌摩冲到城门下,戏谑的抬头看了一眼,横起八十斤的短棒在城门上重重一砸,城门就像被砸住的大鼓,发出咚咚的沉闷的响声,扑簌簌地洒落一地灰尘。
乌摩的蛮力破城,郭贡看的清清楚楚,每砸一下,就好像砸在自己身上,郭贡被彻底吓坏了,他很后悔为了独霸幽州招来了乌摩这个狠人,后悔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没有召集郡县的所有军队,没有通知魏攸一声,也同样后悔自己耍小聪明,玩火自焚。
“谁来救救我,天啊,我自愿受罚,请救救幽州的百姓,我愿以死谢罪!”
郭贡扶着厚实的城墙,痛哭流涕,在死亡的面前,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这些十分可笑,到头来一场空,还害了一州的百姓,七百多万的百姓。
“护都将军张梁在此,鲜卑异族安敢欺我幽州!”
忽然,从天际传来一阵震天呐喊,声若洪钟,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飘来,在蓟县的南方,出现漫天烟尘,仿佛有一个洪荒猛兽在丛林里乱窜,气势逼人。
张梁带领八百精兵良将在这一刻赶来,那漫天的烟尘是伪装出来的后援部队。
八百人身着重甲,大刀和长枪随身披挂,从南郊的密林里一步步踏出,每在地面上踏出一步就仿佛击中地面的大鼓,轰鸣作响。整齐的步伐和黑漆漆的铁甲看起来气势十足,这八百人散发的肃杀之气凝聚在一起,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在座的心里,十分难受。
好一支雄兵,好一个护都将军!
只见最前方显眼的是三个傲然挺立的身影,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中间一人白甲银袍,手中握着一柄缠绕黑丝的宽大宝剑,身后一杆长戟笔直挺立,长戟的戟身盘伏着一条巨大的黑龙,黑龙仰天咆哮,此人城楼上有好几人认识,正是护都将军张梁。
左右两侧的宝马上同样端坐着两名青年将领,一人十七八岁模样,马脖子上悬挂一张银色的大弓,后背斜挂一杆铁戟,正是张梁的二弟太史慈。另一人二十三四岁年纪,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手提一杆长枪,其人如枪,傲然屹立,此人正是河间张隽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