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纯南这样的姑娘,有态有度,自是容易往人心尖儿里钻。
像夏又呢……就不求影响他人了,她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清楚就是万幸了。
夏又如今也住在京城。
依着大紫阳宫北侧宫墙外,一街之隔,有个簪花胡同。
这里本是历朝宫人居所。上个世纪末发了一场大火,重新规整,划片成胡同区,还是还给了曾经这些老宫人的后代住。
这片区域虽说紧邻龙城,但是风水并不好。它在大紫阳宫的尾部,民间说来属于下水处,什么脏骚不往这边流?所以稍有些见识的,早搬离这里,大部分租了出去。但是,它毕竟毗邻紫阳宫,事关龙邸安全。于是能租住在这里的人一定经过严格审批,社区那边一定严格存档。管理也规范,因此说这边治安应该非常好。
夏又租的是个姓成的人家,他家就寡居一个八旬老太,儿子在国外。
夏又在社区的存档,户籍写的是蔚州宝莲寺,留的联系方式也是宝莲寺。身世基本跟在蔚州对外所述一样,宝莲寺的孤女,出来打工。跟夏家扯不上一分钱的关系。
夏又如今是个小孕妇了,
本就小肉坨坨,加上鼓着个小圆肚子,更圆。
更不济的是,脸蛋儿腮边还冒出些小雀斑。麻麻点点。
夏又头发也长更长了,她又不善打理,平常也就扎个低马尾,脸颊旁的碎发还是乱飞。
反正看着照业(可怜)。面相这么小,一问,真的才20(夏又只要到一个陌生地,夏元德给她登记的年纪永远是20,这样也是为叫夏又好记,所以只要问她年纪,夏又永远说20)。
问。孩子的父亲呢?
她摇头。
问多了,就看出她智力有问题。
于是更同情,唉,一个傻姑娘被谁肚子中了种都不知道,独自在外讨生活,听说在西城家乐福工作……是的,她会做的。也只有超市里的事儿了。
这天,
祁阳开车带着老婆明芳去君悦赶个饭局,
“怎么办,都是你,看把我这鞋弄得……”车上,明芳一直在怨怪地嚼。刚才他看球喝咖啡,一激动,手一晃荡,咖啡洒出来,溅她米色高跟鞋上几个印子。
祁阳边开车只叹气,“说给你再买一双,你又不要,”
“我这从身上到脚上是一套,限量的,你买什么配上都是不伦不类!”
“好好,那你说怎么办,”女人啊,就是搞不清白……
“停车停车!”
开到右平门簪花胡同口,她突然叫,
“又怎么了撒,”
“那有个擦皮鞋的,只有暂时叫她擦着遮遮了。( ’)”明芳撅着嘴超级烦地说。
祁阳只有开过去停下来。
路边是有个擦皮鞋的,
一看,还是个孕妇,
坐在小板凳上,圆滚滚,
她面前放着一个稍高的小靠椅,手边儿一个方扁的木盒子,里面都是皮鞋油。
“这鞋会擦么?”明芳脚往前稍一比,居高临下,
女人看看,扬起脸庞,再一看,好小,你能想到的就是,谁造孽,在她肚子里中了种……
“会,不过得五十。”
她左手抬起还比了个“五”。
“要的挺贵。你先把色调出来我看看,真有这手艺,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明芳一撇嘴,在小靠椅上坐了下来。
小孕妇很勤快,窝下小肥身子立即开始调皮鞋油,
她很认真呢,其间,偶尔瞥眼看看她的鞋,手熟练地拿她想要的鞋油,挤在那种小孩子画画用的很便宜的调色盘里,慢慢,慢慢,调出来的颜色真的跟明芳高跟鞋的颜色一模一样呢!
调好了,她抬起身子,有点小喘,头发乱糟糟的,两手都是鞋油,可活儿干得漂亮,明芳很满意,脱下鞋,“仔细点儿,弄脏了你赔都赔不起。”
她也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