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妥当,李光宗这才将一份账簿交到洪过面前。洪过看都没看,直接推在一边,他在汾州的人手全部是当初天王寨的子弟,李光宗若是想做手脚,他根本不可能在账簿上看出问题来,这时索性大方些。故而他笑着道:“李先生做事我放心,这次李先生去保德可还顺遂?”
保德州并非金国与西夏的榷场指定地点,却是金国和西夏之间,最大的走私分销地,每年约有一半的走私商队,是在保德附近发卖自己的货物,不过,走私有走私的规矩,一支商队冒冒失失的插进来,难保不出什么状况。
李光宗淡然道:“还好,有那块金牌,保德州上下的官吏都卖了几分面子,总算还顺遂,只是,我自己作主,将收入的一成,在保德城分掉了。”
洪过没有半点惊讶,仅仅一块金牌,就想驱使那些大小官吏帮手,简直是白日做梦,就好像狗改不了吃屎,猫闻到腥一准会扑过去,要那些官不沾点好处简直是不可能的。
随手翻下账簿后面地汇总,也还好,即便扣除林林总总的开销,这一趟下来也赚了将近五万贯,几乎等于后世六七千万块钱了,若是放在半年前,这好大的一笔钱,能活活将洪过砸晕过去。
经过了在上京的“推销”之旅,洪过总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区区五万贯么,咳咳,他还是会在乎的。
洪过计算下,慢条丝屡的道:“这笔钱就存进太原府的钱庄好了,押印什么的都由李先生和韩先生分别保管,大家计算下人头,一般人每个月两贯钱,十人头领每月三贯五,五十人头领每月五贯,翟云翟平他们每个月十贯,至于两位先生,每人每个月三十贯钱,这笔钱从诸位跟随洪过那天开始算,马上就将以前拖欠地补上。”
李光宗和韩思古对视一眼,韩思古迟疑着道:“东家,是不是太高了,两贯钱,放在金军里面,那是百人长的薪饷了……”
洪过大手一摆,“这些人,个个都是我洪过的百人长。”
李光宗和韩思古再次对视下,这一次,他们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振奋,两人再不犹豫,一齐低头应是。
交代好事情,洪过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大木桶,距离装桶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按照正常来说,已经达到了所谓“法国”葡萄酒地最低酿造期限,舀出了一点尝上口,吧嗒吧嗒嘴品了品,感觉似乎比上次喝到的那点野生全天然葡萄酒要好很多,随即将舀子交给了李光宗等人,让他们也都尝尝,看看是不是真的比以前地强。
李光宗,韩思古,翟云,林钟,马三,吴四六,翟平,翟莹等人一一尝过去,有的点头有人皱眉,倒是李光宗点点头道:“比起上次那点天酿,这次的果子酒已然好喝太多,东家真奇才,竟然造出了比天酿还好喝的酒品,如此,我中华神州又多了一种美味。”
宗这话,就知道这位是个好喝地主,洪过笑笑,没有,实际上在盛唐时候,从西域运进来的葡萄酒就已经非常美味了,只可惜,后来中原竟然没有人会酿造,起码在金国之内,他还没发现有人会造。他直接问韩思古,临走前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韩思古吩咐人取来一件物事,珍而重之的交到洪过手上。
这件东西竟然是个木匣子,方方正正的原色木匣上漆着一层亮漆,看上去极是古朴典雅,洪过小心的将匣子抽开,露出里面一层覆盖地锦缎,打开锦缎,现出了里面物事的真身:竟然是一个墨绿色地玻璃酒瓶子。与后世洪过最常见的酒瓶已经是一般无二地样子,墨绿的颜色看上又是那样地让人沉浸,众人看到这件东西,一下被吸引过来,看着那个精致的琉璃瓶赞叹不已。
“可是,”韩似乎狐的抬起头望着洪过:“东家,这个东西做工可不便宜,足足两贯钱呢,开口这么窄,到底用来作什么用途?”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的问。就见洪过笑而不答,反身去过一个漏斗和水舀,小心的将葡萄酒装满一瓶,然后用一截木头塞好,对着大家道:“这么一瓶极西之地出产的上品葡萄佳酿,不远万里运进金国境内,在那些金国官员贵族面前,卖上十贯,算不算太便宜?”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十贯,承平年月,那可是能买上四五石磨好的稻米了,在燕京,一匹上好的绢帛也才卖两贯五,十贯,还是会不会太便宜?
马上,翟云就发出了问:“那个啥,东家,这个东西可是我们自己造的,怎么会是什么极西之地出产,更不是什么了万里路才运到的……”
洪过微微一笑,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纸签来,沾上口唾沫贴在瓶子上,拿起来给大家看,众人一看,纸签上写着——西域之西,贵族专饮,万里佳酿,洪家独售——这样十六个字。字义粗浅易懂,即便是没读过书的人,听了以后也能很快明白。
李光宗很快明白过来,抚掌笑起来:“高啊,就将这个东西卖给那些女真人,东西是好东西,不过,若是说我们自己产的,怕是卖不出高价,现在东家这样妆点了一下,就凭着那句‘贵族专饮’,便能让那些女真人乐此不疲了。”
洪过笑笑,“这就叫包装,来吧,我走了以后,你们再等三个月,就将这些酒都装瓶,送到那燕京城去,等到我回来,就在燕京发卖。”
安置好了汾州一干人,洪过计算下时间,使团应该在上京准备动身了,他也出发前去燕京等人,这一次因为没有太高的风险,他就带上了林钟马三翟云吴四六,还有小刘明镜,以及吵着要跟去的翟莹。
临行的那天晚上,洪过在熟女周秀娟身上足足发泄了一夜,从一开始地捆绑,到后来甚至用上了鞭子,只不过,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竟然在洪过一阵鞭打后发出了满足的声音,耳中灌满了那种如诉如泣的呻吟,洪过血脉贲张,一次次的在女人上满足自己的**。
第二天,洪过在翟莹古怪的目光中带人上路,不一日来到燕京城。
虽然是二月末还没开化,燕京就已经人流涌动,上次看到的地基已经是拔地而起,只等着无数能工巧匠在上面尽情展示才华。
洪过等人轻车简从,悄悄的进了燕京城,本想是先找到一处地方安置下来,洪过的心思很矛盾,一面是完颜亮可能是在疏远甚至是抛弃自己,一面就是他与完颜亨地关系也可能要走到尽头,在这种心境下,他就少了去骚扰完颜亨的心情,只想暂时住下来梳理下心思,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潜力可以挖掘,用来维持住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
谁知道,刚刚找了一家客店住下,连杯热水都没喝到嘴呢,店房的伙计就来禀报,说是外面有个公子求见洪先生。
洪过当即吃了一惊,这谁啊,简直是神了,堵着门就追上来了,求见就求见呗,怎么连张名帖都不送过来,天知道你是谁啊?
好在只是在客店的前房,洪过狐的走去,就见一人身穿宝蓝色缎子面儒衫,背对着他坐在一条长凳上,手里握着一柄描金边地折扇。
洪过看过后立时明白过来,踱步到那人身后,笑道:“大冷的天,张公子还带着扇子,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啊。”
那人转过头,可不就是张汝霖么。张汝霖将折扇在手上开合了几下,没有想象中的喜色,反是皱着眉,上下打量洪过几番,这才终于将折扇猛力一合,指着对面地座位,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道:“请坐。”
虽然张汝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洪过还是能够从其中听出一丝颤音,显示此时张汝霖的心情激荡异常。他笑了笑,施然坐下,拿起桌上地杯,示意伙计倒上一杯煮好的热茶,这才举起茶杯对张汝霖道:“在下谨以这杯热茶代酒,恭敬张大人重获官位。”
张汝霖的嘴角扯动下,没有应答,反是自顾自的道:“家父其实已经收拾停当,走准备上路扶棺返回故里,谁想到,朝廷一纸诏书下来,竟然要夺情起复,”说着,他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不仅起复,还擢升兵部尚书,立即赶去上京赴任,人生之无常,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只是可怜我那祖母,竟然,唉……”
洪过脑中忽然想起后世一句话来:人生就如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杯具么?
洪过却不以为然,他已经很了解张浩父子,别看眼前的张汝霖好像很痛苦,仿佛不能为他祖母服丧是件极度不能接受地事情,实际呢?如果真的如此,最近一个月来,进进出出吏部地那些说客,岂不是自讨没趣。
见洪过没做声,张汝霖终于抬起头,盯着洪过,定定的问道:
“为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