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说了,之前‘木南料亭’的异国料理食谱也是这位旅行者赠与的吧,我和他们店主是老交情了,这绯樱饼的配方就当做是替老朋友的回礼了,拿着吧。想象一下食材在自己手中逐渐成为令人心旷神怡的美食的时候,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其实她并不很会做饭……”旅行者在心里暗暗吐槽到。还记得上次做什么异国料理的时候差点把锅炸上天……
谢过小吃摊老板后,旅行者与神里一同向山顶走去。
“这是什么?”
一个不知名的摊位前,旅行者好奇的问。
“这是’绘马’,将你的愿望画在上面,挂到绘马墙上,就有可能会实现哦。”摊主讲解到。
“那……来两个绘马。”神里说到。
“好嘞,笔就在桌子上,写好之后挂到旁边的绘马墙上哦。”
“旅行者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神里看向旅行者问到。
“我想好了,绫华呢?”
“我也是,事不宜迟,快写下来吧。”
五分钟后,二人都将自己的愿望画在了绘马上。
“我可以看看你的绘马吗?”挂好之后,神里问到。
“当然可以。”旅行者点了点头。
“你画的是你的妹妹吗?”神里看向旅行者的绘马问到。
“是啊,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荧吧,毕竟……她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旅行者叹了口气说到。
“你画的是天守阁吗?”旅行者看向神里的绘马。
“是的,是将军大人的住所,我希望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很是崇高呢……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旅行者说到。
“借你吉言。”神里笑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呢……”神里感慨到。
“要走了吗?”旅行者问。
“是啊,不能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为我而拖延了收摊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神里说到。
“还有就是……能……送我回家吗?”
——镇守之森,神里屋敷门前山脚下。
“今天……是我第一次这样来祭典玩呢。”神里说到。
“真的很有意思,很开心,如果可以,我想再来一次呢……”
“我也是呢,感觉确实很有意思。”旅行者笑到。
“是吗……”神里沉默到。
“像这样的日子,再多一些就好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我们两个很像呢,我有兄长,而你有妹妹,有时候非常能理解你想找回妹妹的急切心情呢……”
“寻找她,就是我旅行的意义。”旅行者叹息道。
“……”
神里眼神中划过一丝伤感,但只是转瞬即逝。
“那……祝愿你早日能找到她吧,作为……作为朋友,我会在背后为你祈祷祝福。”
“多谢了。”旅行者笑到。
二人并肩前行,走到了一条溪流旁。
神里停下了脚步。
有些事情,若是现在不做,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神里看向月光,虽然森林枝繁叶茂,但仍有竖束清光照进森林,照进少女的眼眸中。
“怎么了?”旅行者疑惑到。
“我还有件想做的事……能再借用你一点时间吗?”神里看向旅行者。
“当然可以……”旅行者很好奇。
神里转过头,向溪流旁跑去,旅行者赶忙跟在后面。
夏溪水微微温热,神里却不管水温,足上穿着木屐便踏入溪流中。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打开折扇,面向旅行者。
“请……好好的看着我。”
月上三杆,树荫已经抵挡不住月光。
蓝白色相间的身影翩舞,移动的轻柔甚至激不起一丝水花。
身披软甲,黑骨的山茶流云扇,这些都不能成为少女轻柔的阻碍。
正相反,此中有她如同冰一般的高雅与纯洁。
就像是一朵河畔的山茶花,于风中绽放,飘落于微波,生于美,归于雅。
就像……
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
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一舞而罢,折扇一挥,身旁水花四射,竟如同受到她感染一般,隐隐泛着冰的寒意。
“我……你……这段舞蹈,还可以?”
“很美,很漂亮,我不知道怎么说……很高雅,这就是艺术呢。”旅行者有些词穷的说。
“那就好,我不太擅长舞蹈,还怕你不喜欢……也是突发奇想,就任性了这么一次。”神里说到。
“说起来,今天一天好像都在任性中度过呢……”
“我不介意呢。”旅行者笑到。
“那就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必再送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
“好的。晚安,绫华。”
“晚安,旅行者。”
下山的路上,旅行者哼起了一段当地民众耳熟能详的歌谣。
《》。
“悠然白鹭,悠然白鹭兮,孤身一人往何方?”
“归来兮归来兮,旧时庭院故人回。”
京都看花天。
群集九万九千。
在这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离岛的港口,时常有人看见一位老人。
那双不再明亮的双眸,只是呆呆的望着若有若无的海平线,看着眼前的潮起潮落,看着远方的日出月升。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明知不会再回来的人。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旅行者重回这片土地。
旅行早已结束,但他忘不了的,是一个缘字。
再去打听之时,人们早已不认识那位救世英雄般的异乡人,只记得神里家的大小姐终身未嫁,隐居于闹市中,做回了她最喜欢的平常人。
旅行者回到了那年夏天她起舞的河畔,却发现河流早已干涸,原来的河道长满了植被,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喜人。
人常说物是人非,当物非人非之时,难免雪上加霜。
那一缕羁绊,更添伤痛。
不远处的一株枯木引起了旅行者的注意。
是一株山茶。
旅行者握紧了手中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的发簪,快步奔向树前。
树下,有一方小小的墓碑。
奇怪的是,树上无花无叶,墓碑旁的落花却久盛不腐。
墓碑旁立着一柄只剩扇骨的折扇,与一柄折断了的长刀。
墓碑上,刻着一行已经磨损的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若知是梦何须醒,不比真如一相会”
他哭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