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闪开我就在你头上开个洞出来。”声音空洞,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身后跟着和他一样带着黑色帽檐,身高高低不一的人,不过各个手里面都提着一个箱子,像是个军队一样肃穆的站在过道里,他们进来时没有一丝丝的声音。
我急忙拉过了已经傻掉的龅牙。
他们就慢慢地,从我面前过去了,一个个和当时我考完自主考试一样,没有一个人侧目过来,我们被当做了多余的。
拿着枪的那个把一张纸给了空姐,空姐看了后急忙带着抱歉的口吻看着我们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登错班机了。”
有几个已经吓破胆了的早就跑出去了,我们当然不会自找麻烦,表情上显得很淡定,脚下的步伐却仿佛加了马达。
龅牙已经被刚才黑乎乎的枪膛吓得灵魂脱壳,要等他灵魂下来还要会儿时间。
前一秒钟我们还站在全球最大的飞机上,享受着空姐的微笑,凉爽的空调。
下一秒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个像被插上塑料飞行版的小型飞机,空气中的寒冷,嘲笑似的越发吹着我们。
“我靠……”全班发出了哀嚎声。
下一秒龅牙缓过来后又被面前的落差刺激到丢了魂,瘫软到我身上,像是个喝醉了酒的小女人倚在我肩膀上。
“喂喂喂!清醒点龅牙,你的嘻哈精神跑哪儿去了呀,想当年街舞校园争霸赛你不都挺带劲的嘛,这个时候却萎得像坨屎。”
飞机的门静静地开着,仿佛敞开怀抱的小姐,可是没有人对这么廉价的小姐感兴趣,谁知道上去会不会染病。
所有人就这么硬着头皮僵持着,全班四十多人没有一人敢上去,要么索性就拿出手机发起了微信,要不刷微博,总而言之,直到飞机舱的窗户被打开,露出了闪亮的灯泡,细一看那是个脑袋是——田青。
“上吧。”田青说完从驾驶舱里把一个烟头丢了出来。
“我靠!那个连班长名字都记不住的家伙开飞机?”龅牙丢掉帽子生气道。
气愤地往地上使劲地跺脚。
整个班炸开了锅,有些甚至打电话叫父母开车过来接,有的赶紧拍一张估计会发这是我的坟墓之类的话上微博,最后大家都没有走进这架破飞机反而退得远远地,此时它已经不是50块一晚上的小姐,而是h7n9,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要不然死得会更快。
这个时候班里面多出了声音,起哄叫班长上去,刚刚才摆脱丢脸的胖腾此时擦着脸上的汗,外面寒风嗖嗖,他居然擦着汗,可见他人生是从此步上了一条尴尬之路。
在我们咋舌之际,从驾驶舱又丢了一支烟头,螺旋桨慢慢地转动起来。
“转起来了?”
“不会是要飞了吧,要是走了我们游去三亚吗?”
螺旋桨越转越快,眼看着就要起飞了,此时班长举着拳头,做出了起跑动作,另一只手指着前方。
“同学们,冲呀!”
全班所有人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提着或拉着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往前跑过去,那阵势有种五十米冲刺的错觉,在我前面的居然就是之前还义愤填膺的龅牙。
“嘿!你不是还吐槽吗?怎么冲得这么积极?”
“开玩笑呢吧,这个时候得找个好位置,要不然到时候飞机坠落的时候搞不好还能生还呢。”说着把头上的嘻哈帽压了压。
“对了,书桓哥要不要我帮你占个位置?”
“不用了。”说着我就淡定的把他超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校运会短跑前八强。”
到飞机上后,所有人都喘着粗气、擦着冷汗,班长反而是最后上来的。
胖腾刚上来时,正在搬运行李时飞机飞起来了。
好在有人帮他要不然他得重新回归水泥地的怀抱。
飞机在空中颠簸的模样就像是在坐过山车,引擎的响声和拖拉机差不多,讲话都要靠打字。
全程整个班级非常安静,大家为了讲话,打字得手都酸了,索性后面都不讲了,只有快乐的轰鸣声陪伴了我们的耳膜。
过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听到有人喊道,“海我看到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