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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十七章新官上任(1 / 2)

 尹花容在寝室熄灯前忽然悄悄出门去了。在点上了两根蜡烛后,借着摇曳的烛光,岑碧琼高高地坐在铺位上。

她那翘起的腿,白中透着粉色,像穿着齐腰皮裤的郊区农民辛苦地下到荷塘深处新采上来后洗得干干净净的藕。就连作为女生的贾媛媛远远地看着,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心动。

在众女孩支着耳朵的期待之中,岑碧琼翘起兰花指,一本正经地拆那信时,见那粉红色的信封上,大大咧咧地写着一行字:“班副 碧琼小姐芳启”。

1992年的时候,“小姐”这个词在中国还很美丽、雅致和正常。一个女孩被人穿礼服吃西餐般雅致称为小姐,自然是件很沁人心扉的事。因为那至少意味着她是位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

“还文绉绉的!让我芳启呢!”岑碧琼笑着,仿佛在跟自己说。戈小星则猴急地催着让她快念,赶快念。

瞟了一眼戈小星心急火燎的样子,岑碧琼干脆放下了蚊帐,卖关子一样将自己彻底隐藏了进去。自然,这一坚决拒绝共享的动作让戈小星等女孩相当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就听房莉莉带着夸张,在昏暗的寝室内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呼喊:“哎呀,真是太遗憾了!”

窗外,蛐蛐正欢唱着,对面宿舍传过来的灯光照得岑碧琼宛若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心里亮堂堂的。集体生活的喧嚣与杂乱感在今夜似乎荡然无存。

轻轻拆开信后,岑碧琼先扫了一眼落款,见果然是蒯晓松写的。

蒯晓松的书法有点潦草,但似乎每一颗字都是准备刻在纸上的,有几个地方就差写透纸了,多亏他用的是那种较厚的、带着香味且印着卡通图案的花信纸。

那信上是这样写的——

碧琼小姐兰心蕙质,如晤:

面对苍天大地、白山黑水,我要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119年前的今天,伟大的诗人歌德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地说出来,哪怕你碰上的是一堵冰冷的墙,抑或是一句尖锐的“NO”。否则,你将后悔终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每一颗字都是我的眼神,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当你读这封信时,每一行、每一句就是我心跳的音符和旋律。今夜星光灿烂,当一切曲终人散,我依旧像俘虏一样折服于你的魅力之中,于是情不自禁,想给你写信,并想枕着你的名字入睡,可我真的睡不着……其实,看一场电影并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我已经像一位拙劣的木匠一样,在心房上为你开了一扇窗,就像咱班教室的那样大……

信的最后,蒯晓松还加了一句说明——PS:我不瞒你,前面的话有的是我从学校外面的书店抄的,请别笑话!然后就是大大咧咧的签名。

蒯晓松这封与众不同的情书,再一次让岑碧琼这个估计在小学就收到过男孩子小纸条的女孩吃了一惊,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说蒯晓松的上一封信还充满了潇湘市的天气很好、学校图书馆真的好大、半月湖的水真的很清之类不着调的语言,那么这一封就是在文绉绉中尽显其个性和霸气。以至于让岑碧琼觉得,这个蒯晓松真的不一般,至少其文笔在这么多年自己收到的男孩子的信中是最好的。哪怕是抄的,也是最好的。

雪白的蚊帐中灯光如水,缓缓泻下,让岑碧琼觉得柔柔的。

“看完了?大班长,究竟是哪个傻瓜那么无聊啊?”下铺的房莉莉首先再次打破了沉默。

“媛媛,歌德说过这句话吗?”岑碧琼没有回答房莉莉,却很认真地在蚊帐里问斜对面的贾媛媛。

贾媛媛一直觉得点蜡烛就是玩火。她总喜欢打着一个小小的手灯看书,尽管不怕被蜡烛烧了屁股的岑碧琼总提醒她那有损视力。她身后的枕头边,挤着个粉红色的、塑料材质的简易书橱。那是新生入学时,在宿舍外的人行道上卖塑料盆子的阿姨那里就能随便挑选的那种。已经被压得有些变形的书橱里除了课本、笔记本,除了金庸“飞雪连天射白鹿”中的“射白鹿”和《简爱》、《苔丝》,还摆着卡耐基和《菜根谭》、《列女传》、《唐宋诗词》等等。不过看样子都是盗版的,出版社也是中州出版社或者内蒙古出版社之类。

“什么话呀,我看看!”贾媛媛丢下手中的书,蹦蹦跳跳地过来,把头伸进了岑碧琼的蚊帐里,只留下一个线条分明的臀,对着姐妹们或明或暗的关注。

“让我也看看!”“还有我!”

似乎是贾媛媛形成了带动和示范效应,戈小星和欧阳云也叽叽喳喳过来凑热闹。

“不行,不行,我只要媛媛帮我!”岑碧琼很严肃地把信藏到了一边,让戈小星和欧阳云的兴致一下从阳春三月掉到了寒冬腊月。

“算了,谁让人家媛媛是大才女呢。我们呀,不知道歌德,大老粗一个!”欧阳云好像在自我解嘲,又像在揶揄岑碧琼。

“真不够意思,收到封情书了不起呀!长这么大没收到过情书呀!哼,我生气了!”戈小星说完,转身重重地跳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强大的声响和破坏力量,引起了已经开始听音乐或快要入睡的吴萍的不满。

“小星呀,你犯什么神经了!吃醋了?妒忌了?不平衡了?还是发春了?”吴萍牙尖嘴利,说得连戈小星也无奈地噗嗤一声笑了。

“小星对我好,我知道。不过目前这个阶段,我希望小星能够理解我!”岑碧琼反应也快,像补妆一样及时补上了戈小星的面子。

贾媛媛在看了那封在她看来写的乱七八糟、酸文假醋的信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我想来想去,可没见歌德说这句话呀,肯定是胡诌的!”贾媛媛歪歪脑袋,最后定性。

“你看,啊,还119年前,那时候歌德同志恐怕早就成灰了,是鬼说的吧!”这一次,贾媛媛总算没忍住,先把自己逗笑了。其他女孩自然听得是莫名其妙。

“其实,歌德说没说这句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信写的水平如何!”岑碧琼笑着说。

“我这么说吧,是激情有余、逻辑不足、毫无章法,引用太离谱!”

岑碧琼听得出来,贾媛媛这是在批改小学生作文,就不出声了。

“不过,那个蒯,蒯字能够写成这样,看不出啊!”因为怕别人听见,在说“蒯晓松”的蒯字的时候,贾媛媛有点小心翼翼,就像龙公主嘴里含着颗大珠子。

“哎呀,我的好班长,你们神神秘秘干嘛呀?说出来、大声一点,让我们大家都参谋参谋,如何呀?”

岑碧琼和贾媛媛的近乎窃窃私语,这阵子又让戈小星把持不住了。此时的戈小星已经像根面条,或者说像条小花蛇一样伏在蚊帐里的被子上,作双手托腮状。

“什么呀,人家是写着玩的!”岑碧琼微微笑着,在温柔的蚊帐中说。她甜甜的语调中如同袅袅的香炉一般氤氲着羞怯、兴奋乃至自豪。

“什么呀,人家是写着玩的!”戈小星坏坏地捏着鼻子,用极其夸张的娇滴滴学着岑碧琼。于是,女孩子们又像清澈的井水里掉了一颗会跳舞的顽石一样,一圈圈地笑开来。

“小星你真无聊。”贾媛媛打断了大家的笑声说,“你以为被人喜欢是件好事么?不以婚姻为目的的谈情说爱,根本就是耍LM!”

贾媛媛这句话说得有点石破天惊,让几个嬉闹的女孩子的笑容刹闸、花容石化、心房微颤,顿时严肃起来。

“媛媛,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大概磕了三个瓜子的工夫,吴萍先试探着问。

“是啊,爱情非要和结婚联系上才可以吗?”欧阳云也问。

岑碧琼依旧在玩着那份情书,刚才她把那张花信纸先折成了一只鹤,现在又拆开去,准备折纸船什么的,似乎对贾媛媛的话无动于衷。

“危言耸听,太危言耸听了。封建主义思想弥漫呀!”戈小星依旧笑嘻嘻地说着。

“是呀,咱这年龄,考虑结婚,太,不,有点,有点过早吧?”房莉莉也试探着说。

“反正,反正我觉得现在谈恋爱有点不合时宜!”听到自己的话备受质疑,几乎没有群众基础,贾媛媛在强调指出的同时,撤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之上,继续捡起了让自己着迷的那本盗版的、错别字连篇的《鹿鼎记》。

“算了,讨论这个问题太沉重了,按我说,顺其自然吧。”欧阳云忽然打了个圆场。

“也只有这样了,我会珍惜每一个男孩的好,但不会陷得太深!”岑碧琼听起来很认真地说。

“嘻嘻,不羞,不羞,你这不就成了见一个,爱一个?”沉默着的贾媛媛忽然抬头说。

“你没理解我的话,我的前提是,这种情况不是爱,是,是喜欢!算了,我也不知道怎样跟你说!”岑碧琼赶紧解释。

“越描越黑!”贾媛媛又说。

“不用想那么多,碧琼,我猜肯定是那个‘T台王子’写给你的,我要是你,就满足小星妹妹的要求,念给大家分享!”欧阳云说。

“Y私,要学会保护Y私!”戈小星说着,忽然翻身起来,啪地蹦到了地板上,在迅速从她的书桌还是什么地方搜了一块面包或是方便面,并甩开嘴巴开始贪吃后,引起了贾媛媛的不满。

贾媛媛说:“小星,你总是搞突然袭击,以后熄灯后翻腾东西先问问大家!吓死我了,还以为地震了!”

“哼,还保护隐私呢,小屁屁在我面前都走光了!”吴萍揶揄着戈小星。于是大家又掉进了有些刻意挖成的笑坑中。

在寝室,有一部分女孩子对别人是不避讳的。

戈小星这个女孩,大略因为家是哈尔滨的,怕热不怕冷,现在除了一回到宿舍就喜欢彻底解放自己,大半夜忽然起来跑到水房的龙头下冲几次凉也是规定动作。不像岑碧琼、欧阳云这些女孩,对自己的身体总是遮遮掩掩的。

最典型的是吴萍和贾媛媛,在寝室哪怕是被热得英勇就义,也不会解下贴身N衣,似乎永远都保持着淑女最后的形象和防线。

“嗨,我说各位姐们,你们谁还收到过情书?”当每个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并准备和夜色融合的时候,下铺的吴萍先打开了卧谈会的话题。

“肯定不是我了!”一个声音忽然从寝室门外传来,随后门被推开了,吓得吴萍几乎本能地拉了拉自己的文X。

进来的是尹花容。这个女孩子平时除了惜字如金,在男孩女孩堆里也很容易因为过度沉默而被忽略。对她的不存在,对她刚才的悄然出去,一个寝室的女孩们早就习惯了。

“花容,你真鬼,吓死我了!现在才回来,死哪去了?”吴萍絮絮叨叨着,像是在指责或拷问尹花容。

“没,来个老乡,去见见!”尹花容说着,悄悄钻进了自己位于戈小星上铺的蚊帐里,虽然她声音轻的像一只小花猫越过窗前的书桌,但却因为不小心把一本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弄到了地上,而发出了一声响。

“点上蜡烛呀,怎么那么死心眼呀!”贾媛媛听起来替尹花容着急了。

“没事,我眼神好。你们谁的面盆没忘水房吧?我刚才见一个面盆在水房孤零零的。”尹花容说完就再也不出声了。

“花容呀,你整天不爱多说话,闷不闷呀?”吴萍不依不饶。

“不。”尹花容回答的很勉强。

“那,那你怎么就没一点多余的话呀,连我们这些同性都受不了!你要是不那么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追你的男孩估计会有一个加强连!”借着寝室窗户外的月色,吴萍继续勾着尹花容说话。

但尹花容就是不出声。

“还一个加强营呢,一个就足够了!是吧,花容妹妹?!”贾媛媛开始学雷锋,为花容妹妹解围。

“有一个就足够了,嘻嘻,媛媛,你终于主动招了!”戈小星学着贾媛媛的腔调说。

“是呀,我也有同感。那天咱们那个春草文学社的诗歌朗诵,317寝室的那位,简直就是朗诵给媛媛听的。”欧阳云补充说。

“你们说的是那个叫张宝的吧?那人心眼不错,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乱点鸳鸯!”贾媛媛径直说。

与岑碧琼的遮遮掩掩、闪烁其词不一样,贾媛媛的坦白和直率,让大家失去了故意猜测和调笑的基础。当然,贾媛媛本身又是个严肃认真的女孩,别人也没法跟她开玩笑。

“什么可能不可能,咱这年龄又不谈婚论嫁,有那么严重么?”岑碧琼笑着,对贾媛媛说。

“媛媛的意思是交友要慎重,一慢、二看、三通过,防火、防盗、防眼镜。”戈小星看样子又要开始发挥自己的伟大想象力了,让贾媛媛哭笑不得。

此时,好久不说话的房莉莉已经起了鼾声,而对面宿舍的灯也已经全部熄灭。这个楼上清晰地传来的是水房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那些洗漱者们的脚步声、抱怨声乃至盆子摔地下的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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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后来知道,设38班成立“春草”文学社,是作为文艺委员的贾媛媛的主张。当时他还在学校的医务中心住着。

文学这玩意儿似乎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不管男孩、女孩,也不管他们长成啥样、品性如何,反正一跟文学挂上钩,似乎整个人腾一下就与众不同了,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秦汉唐宋不说了,《红楼梦》中探春提出组建的那个“海棠诗社”就几乎给浮华、残酷的大观园镀上了一层诗意和温文尔雅。

至于为什么称为“春草”文学社,贾媛媛的解释是:她是取南唐后主李煜“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的意境。不过,就连不关心文学的戚响也说,贾媛媛那傻妞怎么起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他还对最近和他开始走得很近的曹闹闹说,妈的,“春草”总让我想起我老家奶奶的坟……

除了戚响,317寝室的徐阳,似乎对文学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同看法和认识。

有天傍晚,徐阳一边照着庞中华的钢笔字帖练习,一边慢悠悠地,用散发着猪肉炖粉条味的东北普通话,对已经加入了春草文学社的张宝说:“中国文淫(人)历来都系(是)烧(骚)客,系(是)喜欢发烧(骚)发Q的主儿。你对一个妹纸(子)说:我想和你睡觉,这系(是)流M。但你说,我想/在黎明的繁星里/把你推醒,你就系(是)徐迹魔(志摩)了……”

当时,张宝正跟宽云翔在争论爱好文学究竟在一个物欲横流时代有没有价值的问题。徐阳的插嘴,让喜欢文学的张宝有点受侮辱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爱好文学总比晚上闲着撸管子强吧!”没等板着脸的张宝还口,眼睛小小的宽云翔开始说粗话了。

徐阳有些尴尬,红着脸不再出声了。

让张宝意外的是,“春草”文学社的成立大会,徐阳居然也参加了。依旧拿着他的庞中华字帖和一叠稿纸,一坐下来就开始练字。徐阳常说,迹(字)系(是)门面。迹(字)都写不好,还算中国淫(人)吗?!

来的都是客。已经被内定为文学社理事的张宝专门坐到徐阳身旁说:“嘿,徐阳,你不是不喜欢文学吗?今天怎么来了?”

徐阳说:“我节系(这是)给咱文艺委员捧场的,跟文学无关。”

虽然教室的黑板上是公东高写的“春草文学社成立大会”九个

斗大的粉笔字,但整个成立大会却因为没有“老板”以及班长董坤等“大人物”的出席而显得单调和潦草和平淡。

为了活跃气氛,让贾媛媛高兴,公东高扯着有点公鸭感冒后刚吃了安乃近片的嗓子,清唱了一首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

房莉莉也倾情演绎了一遍杨钰莹在电视剧《外来妹》中的主题曲《我不想说》。一时,文学社成立大会俨然成了卡拉OK大赛。

张宝看来是早有准备,在房莉莉的歌声落下、大家的掌声响起后,主动站起来笑着说:“感谢大家的掌声,今天我写了一首诗,朗诵出来,为咱文学社成立助兴!”

关于诗歌,林雪一直认为它属于唐朝或更远的《诗经》。对饱受诟病的中国现代和当代诗歌,虽然林雪不至于偏执到说“那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拉出来的”,但内心深处有些看法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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