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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三十六章风雪归途(1 / 2)

 见岑碧琼哭得相当发自内心,泪水像雪后屋檐上的滴水一般,戈小星就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说:“班副呀,你这哭哪门子呀?大冷天的,也不怕脸结冰冻坏了。”

岑碧琼就继续抽泣着说:“我就觉得,觉得那个女孩太可怜,心里难受,控制不住。老天长的,估计也是双老花眼……”

戈小星就笑着说:“老天还戴近视眼呢!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寄希望于天谴,是虚弱,更是自欺欺人!”

叶好龙则插嘴说:“那女孩也真是,大雪天的跪啥跪了。刘晓庆不早就说过,做女人难么?现如今就这世道,以为哭、跪、装可怜就能解决问题似的!”

邵若明听了,也对岑碧琼说:“是呀,谁的苦难谁承受吧。你是捐了钱也捐了眼泪,少见。五十块呀,我们容易吗?”

董坤就说:“五十有点多了,象征性地意思意思,表达表达爱心也就算了,也许那女孩就是个骗子……不过,你是代表了我们大家,也是代表了设38班捐的款!”

戈小星白了一眼董坤说:“班长你也太心硬了,大雪天的,哪个女孩有病,会为骗人跪地下?难道你也要像尹花容那神经病一样,要考考人家高等数学?!”

董坤笑着说:“我没尹花容那么好玩,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被人利用爱心和同情心的事太多了。”

“爱心需要理由吗?爱心如果掺杂了功利和太多的想法和顾虑,还有啥意思?想成佛就别市侩!”戈小星像吵架一样,嗵嗵嗵就怼了董坤一顿,让董坤一时无话可说。

蒯晓松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地为岑碧琼递纸巾,就差上来帮她擦眼泪了。这让岑碧琼就有点想扑进他怀里哭一场的冲动。

大家好不容易劝住岑碧琼,叶好龙又说,他想上厕所,怕到火车站不好办。

蒯晓松就不耐烦地对叶好龙说:“这点事还好意思当大家面说,悄悄找棵大树,不就解决了?!”

叶好龙难为情地说:“我想,解,解的是大手!不知咋搞的,我一到火车站,就本能地觉得肚子不舒服。”

邵若明听了,就接过叶好龙的包说:“就你屎尿多!赶快去找公厕吧,我们等你!别跑太远了,注意安全。”

叶好龙诺诺着,就近转到一座直插苍茫天空的建筑物后面。那宏伟建筑上标有“潇湘大厦”四个金灿灿大字,通体泛着玻璃幕墙的冷光。

顺着“潇湘大厦”后面一条来不及看叫啥名字的街道,叶好龙费了西天取经的劲才找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公厕。也幸亏是冬天,这个屎尿结冰的方便之所才能容人进出,倘若盛夏,估计远远就会大片大片地熏死人。

叶好龙如释重负地跑到厕所蹲位上脱下裤子,蹦出一了屁后,才发现没带手纸。于是,他又慌忙提起裤子跑出来想找邵若明拿手纸。就听隔壁蹲位上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悠悠来了一句:“放个屁还来厕所,这素质,真牛逼……”

以为叶好龙大事办完,蒯晓松刚想重新起步,见叶好龙却是转回来拿手纸的,蒯晓松彻底来了气。但此时的叶好龙已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五路公交车在潇湘车站的站点,距离火车站广场大概还有一公里。

刚下公交车的时候,背着岑碧琼和戈小星的两个大包,蒯晓松还觉得很轻松、很享受、很牛逼,也很有成就感。但走了不到一半路后,他就感到有些吃不住了。

“碧琼,你这里面装了什么呀?”蒯晓松转身问。

岑碧琼笑着说:“怎么样?背不动了吧?就是要惩罚惩罚你!”

转过一个十字路口,潇湘火车站就出现在了眼前。

站前广场上,背着、扛着、拉着、掖着、抬着、抱着大包小包或形制各异的各色编织袋的人们行色匆匆,如同一个原子内部处于混沌状态的无数粒子在运动着,让整个世界显得不但紧张、喧嚣、混乱,而且燥热和让人压抑和反感。

蒯晓松一看广场,只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马上便有一种要阵亡了的感觉。那真叫一个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接踵摩肩、挨肩擦背;那真叫一个人山人海、屯街塞巷、人潮汹涌、连袂掎裳;那真叫一个熙熙攘攘、项背相望,骈肩累迹、众喣飘山!

“妈呀,这么多人!”叶好龙啧啧着,看着一排排拿着小喇叭吆喝着维持秩序的公安和武警战士,真的觉得又想拉稀。

“这不算啥,北京西站那才叫人多呢。去年春节听说有人都被挤怀孕了!”邵若明轻易不说笑话,所以他这句,除了脑瓜子反应快的董坤,别人都没笑。

“还有三个多小时多,咋办,先进站?”蒯晓松看了一下表,征求大家意见。

“都快中午了,要不吃点东西?”董坤也说。

“算了吧,火车站这种鬼地方就不是吃饭的地儿!不宰你害你敲诈你才怪!还是进站找机会泡方便面吧!”邵若明说。

邵若明个子高,有一双机警的眼睛,就像埃塞俄比亚自然保护区的长颈鹿一般。不但天生一副打篮球的料,而且总让人感到特有安全感。这让大家在心理上都把他当成了这个“回家组”的组长。

于是,蒯晓松打头,邵若明断后,大家跟着形态、打扮和貌相、表情各异的人们排队形成的看上去扭曲且畸形的长龙,往进站口方向挪动。

远远地,蒯晓松还见一位穿着铁路制服的胖阿姨高高站在树起的已经被磨得滑溜溜、亮晶晶的铁栏杆后的椅子上,对着喇叭一遍遍提示和强调着“三品”检查的重要性,让大家提前准备和配合,听上去嗓子都快喊哑了。

她身边闲置的那条通道边立着个标有“两会代表专用绿色通道”字样的牌子。近了,就听到有人问:“两会不是还没开吗?为什么不开放这个通道?”拿着喇叭的阿姨就面无表情,像个应答机般回答:“请到车站问事处垂询!”

蒯晓松从胖阿姨喇叭底下走近进站口的时候,见唯一的一台行李检查机边有六个人在忙碌。其中两个人盯着检查机看,两个人管排队,一个人喊“请出示车票”,一个则负责提前验票。

前后花了近半个小时,五六个人费劲巴拉、浑身是汗地终于过了“三品”检查关后,邵若明忽然发现叶好龙没跟上来。

想回头去找,但人挨人、人挤人的,根本就逆行不了半步,只感到后面的人像水流一样将他往前推,整个人宛如掉进了河流中一般。

“小叶子!”在人潮汹涌、嘈嘈杂杂中,邵若明大喊了一声,一时人人侧目。而叶好龙听到后,也赶紧像只泥鳅般三下五下,真像他此前说的一样,从人缝中钻了过来。

进了候车室,几乎没个站的地方。候车室的椅子和地上,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坐满或者蹲满、躺满了人,让空气不但热烘烘的,而且充满着汗臭、脚臭、腥臭、骚臭和馊臭等奇怪的味道。一些人就在卫生间附近抽烟,让许多人剧烈咳嗽着、不时吐着痰。另外一些人则因为太累,就直接病恹恹地弯腰呆坐或蜷缩着睡在编织袋上,那些抱孩子的妇女则直接让小孩子就地拉撒,没人管,也管不了……

因为临近中午,许多人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泡方便面吃,从而在短时间内让空气得到净化一样,又充满了一股方便面和火腿肠特有的浓浓味道。

“这些农民工真是烦死了!”叶好龙解开自己脖子下的两三粒扣子,一边散热一边说,“刚才我前面那人堵着,我怎么都过不来,你说回个家,居然扛个比我还大的包!神经病!”

“是啊,简直跟难民逃荒一样!”董坤也发泄着对人们的不满。

“行了行了,都不容易!”戈小星说,“我爸也打工!我爸说,农民工小名打工仔,别名进城务工者,曾用名盲流,尊称城市建设者,俗称乡巴佬,绰号游民,书名无产阶级同盟军,时髦称呼为弱势群体,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都担待点吧!”

戈小星嘴巴利索,她一讲话,董坤和叶好龙就不敢再接茬了。

“找地方坐吧,不能这么干耗着!”岑碧琼忽然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蒯晓松就笑嘻嘻地说:“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没事,主要是你和戈小星,要不就坐我们腿上?”

“你坏死了你!”戈小星上前就努力给了蒯晓松一拳。这时候,他们边上又挤过来车站推销报纸的,也是面无表情,懒洋洋且程序化地吆喝着:“《潇湘晚报》,《中南铁道报》,《羊城晚报》,一块钱一份,便宜卖了,一块钱一份!”

这让蒯晓松立马想起了火车上推小车的售货员吆喝着“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下,让一下啊!”的情景。

“买几份报纸也行,到时候实在累了可以坐地上!”邵若明说。

几个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岑碧琼花钱买了三份面积大一点的《羊城晚报》。

岑碧琼拿着一份报纸盖到自己那个粉红色的行李包上后招呼说:“你们谁累了?坐我包上歇一歇,没关系!”

几个男生都推托着没好意思坐。戈小星却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然后笑看着蒯晓松,随后揽过岑碧琼,让岑碧琼坐在了她腿上。但那包毕竟承重有限,一下子,两个女孩就因为包的扭曲和垮塌而差点跌一跤,引得叶好龙呵呵笑着。

期间,也有戴着有“执勤”字样红色袖标的工作人员过来,问大家要不要提前进站?邵若明态度坚决,回答说,不要。红袖标走了后,董坤就说:“提前进站也行,哪儿不都是等!”

邵若明说:“站台上那么冷,等到车来,恐怕咱都成冰糕了!”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很慢,宛如蚂蚁走长征路线一样。蒯晓松一次次看表,但每次看时,那表都几乎像死了一般,似乎动了点,但又似乎回去了。

等啊等,蒯晓松用左腿支撑着站站,再换右腿站站,如此反复,直到头脑发晕,几乎快要瘫了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大铁栅栏“卡啦”响了一声,工作人员似乎开始检票了。

蒯晓松还没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几乎整个候车室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再看身边的几个同伴,也是紧张地提起了背包,如同战士掂起了枪,准备冲锋一样。就连岑碧琼也一忙,将几张报纸落在了地上,还没准备捡,那些报纸早已被身边涌来的人踩在了脚底。而就在几个人迟疑之际,他们已经被身边洪水决堤般往前涌的人们挤压、逼迫、阻隔成了一座孤岛。

“感情这一候车室的人都跟我们坐同一趟车啊!”戈小星说着,开始往检票口的铁栅栏那里挤,但她哪里是人潮的对手,刚走几步就已经动不了,只好无奈地回头看着几个同学。

很快,洪水一样的人群泄气了,也消停乃至凝固了——铁栅栏上方的电子屏上显示出了“列车临时晚点,注意广播通知”的提示。

“他妈的,真是浪费感情!”在岑碧琼和戈小星面前,董坤似乎没什么顾虑,先骂了一句。

“我昨天看报纸,说每年春运,咱国家有20多亿人次在流动。”蒯晓松说,“而中国的人均铁路长度是57毫米,也就一根香烟的长度。”

“骂破天也没用,耐心等着吧!”邵若明说着,交代蒯晓松等人看好包,说自己想出去透透气。

说完转身,艰难地开始在人群中往候车室门口移动。

董坤则不安地对邵若明喊:“你走了,车要来了咋办?”

邵若明笑着说:“放心吧,春运期间,车不给你晚点个一二个小时,都不好意思算晚点!”

叶好龙就说:“早知这样,我就在外面再吃点东西,我可真饿了!”

蒯晓松听了就说:“你又明白了!”不知咋地,今天蒯晓松似乎就是对叶好龙看不上眼。

岑碧琼见状,忙打开背包说:“我这有面包,大家将就着对付点吧,上车后我请大家去餐车!”

蒯晓松一边帮她拿东西给戈小星和董坤,一边说:“看候车室都这样子,到车上非挤成相片不可,还去餐车呢!”

邵若明本想去趟厕所,但一见连厕所附近都席地睡着人,有的还是老大娘和小媳妇,连尿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想到别的候车室转转、看看、散散心、碰碰运气。他还想着说不定就能遇到曹闹闹或者覃于康等认识的人,可以要根烟吸吸。

总算挤出这个候车室的时候,就见相邻的第四、第五候车室也是人满为患,一片混乱。其中的第四候车室似乎还出现了S动,就听身边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的人议论说,第一站台还是第三站台刚才出人命了。

邵若明正寻思着本班同学中谁可能在那两个站台上车,就听身后有个女声在喊:“邵若明,邵大个子!”

他以为是耳朵出了毛病,回头看时,喊他的人居然是吴萍。

就见吴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冲这边使劲招手,一副被困孤岛的孩子见到红军舰艇来到了身边的感觉。

“怎么是你?你不是早走了吗?”邵若明问。

“倒霉死啦,没挤上车,我成了孤家寡人。这不,刚改签的票!排了两小时的队!”吴萍看上去很颓唐、很累。

“覃于康没送你吗?”邵若明试探着问。

“嗨,别提了,上公交车我把他丢了,刚才火车是他上去了,把我丢下了。火车开动时,他半截腿还在车窗外面晃呢,也不知现在怎样了!”吴萍沮丧地说。

“喔,要是有人送送你们就好了。”邵若明看看表说,“我们那车也晚点了,岑碧琼他们都在3号候车室等着哩!”

“看你说的,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要让你送?”吴萍很自尊地说,“对了,一小时前我还在广场上看到张宝和宽云翔呢,他俩说送我,我都没理他们!”

“那,你要等到几点?”邵若明问。

“票上是晚上10点23分的,他妈的,这算是最早的了。”吴萍骂道,“真不行,我就不回去了,正好回去跟欧阳云做个伴!”

“刚才我听说有个站台出人命了,你知道吗?”邵若明悄悄问。

“别提了,我都受刺激了!”吴萍心有余悸地说。

吴萍和覃于康坐的那列车原定是15时25分从本站开出的。15时05分,随着进站口上方屏幕打出“开始检票”字幕以及广播通知列车停靠一号站台,人群开始S动,并向前涌动。大约一分钟后,检票口开放,人潮便像溃堤般义无反顾、飞快地向一号站台奔腾。

“我和覃于康几乎是被人群夹起来往前移动的。到检票口的时候,很多人都顾不上检票,飞一般的绕开检票员往前跑。”吴萍说。

慌乱中,吴萍见有的人鞋掉了,有的人包开了,还有的人的苹果、面包等吃的洒了一地,而最后,拥挤的人群似乎在几秒内就一下子塞满了窄窄长长的一号站台。

站台上,1名警察和2名铁路工作人员在象征性地维持秩序。人群继续在挤,“所有人都像僵尸一样,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吴萍回忆道。

雨雪天气,站台湿滑。慌乱中吴萍突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他身边的覃于康赶紧抱住她,并使劲扛着。由于一下子挡住了人群,短短的几秒,后面就传来了焦急的叫骂声,有人更是野蛮地将他俩推开了。

吴萍和覃于康在定了定神的当儿,突然就发现两人已被挤到了站台上的白色警戒线线外,再不到一步就要掉下站台了,便赶紧拼命往站台里面挤。

此时,迎面灯光刺眼,喘着粗气携带着着风雪和征尘的列车像只霸王龙般哐嘡哐嘡地压着铁轨过来了,连站台都在颤动,但车头过后,这列车并没有马上停下来。

从车窗望进去,车厢里、车厢连接处,都挤满了人。站台上,人群开始无序地追着列车奔跑,有人不顾钢铁魔兽还在滑动的危险,开始往车门口挤,有人干脆上前拍打车门和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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