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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九十章 风生水起(1 / 2)

 上官漪的电话依旧没来。但刘吞吴来了电话,说,一下午不见你人、也打不通你电话,佟老师一个人校对四块版,都快操气死了。他还跟我发牢骚说,你最近游离在我们这个部门之外,越发像混日子的!这样吧,明早你早点到报社吧,有个紧急任务。

正是《新闻联播》热热闹闹之时,今天播报的热点是成克杰同志严重违纪违法的查处情况。林雪把337寝室让给吴成飞和他那个穿着婚纱却哭哭啼啼的、胖乎乎的女朋友后,赶紧过来找丁小盈,想在他们几个所在的宿舍打地铺凑合一晚上。

刚才,林雪勉强将烂醉如泥的吴成飞扶到铺位上,找了撮箕和笤帚放门口准备出门时,吴成飞那女朋友还眼泪汪汪地说:“你就这样把他丢下不管了?你让我咋办?”林雪就笑着说:“嫂子,考验爱情的机会终于来了,你婚纱都穿上了,打扫个卫生总不是问题吧!”

那吴成飞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发酒疯,看着林雪背影说:“二英,回,回来,你,你个混啊,混混蛋!”

穿过三楼那曲尺形的、灯光昏暗的楼道,林雪敲门时,丁小盈正流着哈喇子、目不转睛对着脑袋上枝杈着个羊角天线的小小黑白电视机看《新闻联播》。他手上端着个大海碗,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是碗红薯面条。

听林雪说准备晚上过来借住,丁小盈就指着屋子里已经支起的全自动麻将桌说:“哎呀,真对不住,晚上我们几个还准备打麻将呢,怕影响你休息啊!”

林雪觉得老丁不够意思,默默转身离开时,丁小盈又在后面说:“万一,万一不行,今晚上你替我打吧,我去单位上睡办公桌!”

林雪回头笑着说:“我不喜欢打麻将,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忽然,丁小盈又端着碗追上林雪,笑着说:“林老弟,有个忙你还得帮我啊,这几天单位让我写个工作报告,你能不能替我完成?!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怕枪不怕炮,就怕写报告!”

林雪觉得来找这老丁,真有一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感觉,笑着说:“写报告倒没问题,但再怎么,你明天也得通过什么渠道给我传个资料供我参考吧?!”

丁小盈忙不迭地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其实我这个人看着粗放,但心细着哩!前晚上陪我们主任在牡丹城打麻将,听牌的时候,主任就抽着烟说,他最欣赏蒋介石,对宋美龄那可是真好!宋美龄喜欢法国梧桐,蒋先生就在南京的街道种满了梧桐树。我心领神会,马上打出了一张五筒,让主任hu(和)了!”

怀着对丁小盈一肚子的怨气和不满,林雪在下楼时就想,妈的《新闻联播》,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估计已经成功摧毁了这个时代应有的真诚。它示范着一种虚假的抒情方式,教会一代代人说谎的艺术。在那里,领导假装热爱群众,群众假装拥护领导。但其实,现实都是PS过的,世界都是屏蔽过的,记者们大都在给遗体化妆,采访对象也在集体伪装G潮……

天已经黑下来了,感到和上官漪一起吃螃蟹无望,又不敢打电话催人家,林雪便独自往原单位的办公室来。一路上,林雪就觉得,提及腐败,人们都立马想到政府和官员。其实,17世纪英国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还提出过“人民腐败”这个概念。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很多人在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并享受医保、社保后,却都奔向林立的麻将馆、洗脚城之类的地方,更多的人则变得颓废、消沉、懒惰、无聊和不负责任,就跟丁小盈他们一样,打个破麻将,都用上了全自动洗牌机……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林雪又为丁小盈感到悲哀,觉得他好歹也算名牌大学毕业(90年代在武汉,教育部36所重点之一),却傻逼得不行,谈论起世界大事来,总认为俄罗斯不能垮,否则美帝的下一个阴谋就是搞垮咱中国。

林雪还觉得,当几乎所有媒体作为喉舌和肉喇叭,忽悠说美国要搞死中国的时候,对那些没有能力思考,也没有能力分辨的人,你不能怪他们是傻逼,因为这就是人民。但老丁却不能原谅,因为他似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是真傻。他曾说,老百姓是很好忽悠的,他将来要有钱了,就移民去洛杉矶,当清洁工都中。

问他那么支持俄罗斯,为什么不移民西伯利亚。老丁就说,欧洲有谚:每个俄国人身后,都站着一个蒙古人——实际上,俄罗斯人的血脉里有很深的蒙古基因,所以,野蛮、崇尚武力是他们的文化基因,要不是有东正教的教化,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野蛮人……

工厂里响着稀稀拉拉的机器声,与辉煌时期相比,完全可以用萧条形容。公安处的门卫也是吊儿郎当的,歪坐在门卫室忙着看手机,见林雪进门,抬头看一眼又低下了头。林雪到办公楼下,却见自己所在的办公室亮着灯。

上楼推门进屋,但见大老刘正在他那比别人宽大的办公桌上铺纸挥毫、点点刷刷,一幅《上善若水》的书法作品已经跃然纸上。见林雪进来,大老刘在落上“瞿书记阁下雅正”的款后,一边用毛巾擦着手和额头上的虚汗,一边自我欣赏着。林雪见大老刘那隶书中带点行草的书体也算别具一格,恭维道:“刘师傅这字可是越发精神了!就跟你人一样,是二度梅、又一春、红灯照啊!”

大老刘心满意足地看着林雪说:“你个小年轻!没出去几天,嘴却学顺滑了!知道吧,老瞿要过生日了,专门只给我们几个老同志通知了一下!我觉得也没个送他的礼物,就写幅字吧,免得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庸俗化了!”

林雪点头说是之际,大老刘又端起水杯抿了口茶,说:“这么多年来老瞿一直都叫我老刘,对他们几个,可都是小陈、小王、小史啊!据我所知,在整个公司,我这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啊!”

见林雪已经疲惫地躺在了窗口的大沙发上,大老刘一边往地上晾他那墨宝和得意之作,一边说:“小林啊,这么晚了你还来办公室,不是来加班的吧?!唉,现在单位这状况,咱也别那么拼命了,得过且过吧!”

林雪就问:“听说公司又要流程再造、分灶吃饭、下岗分流了,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大老刘咳咳干笑着说:“这次流程再造主要是一线,机关这一块暂时没事的。这两天我都打听过了,公司最新再就业政策规定,单职工买断工龄的,可以上岗;双职工都买断工龄的,有一方可以上岗;离婚后的下岗职工等同于单职工,可以上岗,以离婚证为准。唉,我听说因为这个政策,公司一线许多人都办离婚手续,害得区民政局不得不在咱公司社区专门开了个婚姻登记处。小雷今天回来说,不到一小时,他就看见20多对夫妇办了离婚手续。不知道小雷他离不离!”

林雪苦笑着说:“怪不得我一宿舍住的那个孩子的女朋友哭着闹着要赶紧结婚!是不是结了婚再离婚,也算啊?”

大老刘说:“那当然,这就叫程序合法。咱公司这还好点,我听说浙江象山那边,有女的为了顺利落户,让女儿在上海读书,前一天刚离婚,第二天就直奔婚姻登记处,与符合落户条件的外甥定了终身,真是有违公序和良俗啊。”

林雪说:“什么公序良俗啊!老百姓不被逼到这份上,也不会出这样的下下策!下午四五点时,我在定鼎门那边还远远见几个中年环卫工在哭,不知道是啥原因!恐怕也是遇到现实问题不能解决而无奈和无助吧!”

大老刘说:“这个我看今天报纸了报道了。估计是前两天市里辞退高龄环卫工引起的。我有个邻居就是,没名没分地扫了十几年大街,最近忽然接到通知,说以后别再来了。现在咱国家社会养老保险之类的都不完善,失去了工作,基本就没了生活来源。唉,咱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就是扫大街也要看人眼色啊!”

“天苍苍,野茫茫,咱们依旧是群羊! 他们都是白眼狼!”跟下午时那个霍建彬老师一样,大老刘一说起来也没完没了。“以前,一个贫困家庭,可能因为一个人考上大学就实现了鲤鱼跳龙门。但伴随着官二代的出现,穷二代如今几乎没有了翻身的希望,大都市不仅是豪强的乐园,也是造就蚁族的土壤。随着代际遗传逐步加强,曾经被横扫的血统论沉渣泛起。从知识、文化到几乎一切社会资源,不公平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大老刘继续说:“当富二代用名车炫富时,十万蚁族正蜗居在北京地下室;当公务员职位为官二代量身定制时,几百万大学生正为找不到工作发愁;当一些‘房叔’、‘房婶’坐拥成十上百套房子时,无数底层家庭正为一套房子而赤贫或成为房奴!

天上坐飞机,有特权的官员可以要求航班推迟起飞来等迟到的他们;地上开车,有特权的官员可以要求交通管制,或者警车开道。总之,有特权,就可以免费或低成本享受社会优质资源,就可以得到更好的医疗、教育和享受特供产品……权贵们在津津有味地享受特权,民众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干部子女就业,过去很多地方‘拼爹’、‘拼妈’是潜规则,现在很多地方干脆明目张胆:我就这样了,你能奈我何?!我弟他们那个局,原局长去年退休前将自个的兄弟、儿子、侄儿、外甥媳妇4名亲属全部招进了本单位,人家儿子在上大学时就已经进了事业单位编制。我弟还说,副科级以上干部亲属,在他们那个局的机关就有50多人,占全局在职人数的30%以上!”

林雪觉得头大、头疼,就打断大老刘,说:“我觉得刘师傅经常看报纸的习惯值得我们每一个年轻人学习!唉,我就是没那个时间和耐心,再说,现在的报纸,跟电视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电视呢!”

大老刘呵呵笑着说:“你个小年轻,也学会发牢骚了!真是40后淫气沉沉,50后死气沉沉,60后铜臭沉沉,70后煞气沉沉,80和90后暮气沉沉啊!别的不说,看报纸我还是有心得体会的,你首先要看它的广告情况再决定看不看。因为最了解读者群的是广告商。你看同样是大报,南都上几乎都是卖汽车、卖楼盘的,环时上就多是治白癜风和尖锐湿疣的。大块头的文章和评论也是如此,后者的很多让人不仅没醒悟,还越来越糊涂。更多的传媒则是竞相宰割真实、埋葬良心、制造谎言……”

林雪觉得大老刘要不走,自己反正也睡不着,就索性起身,打开了电脑,摆出了一副要干工作的样子。就在此时,小灵通滴滴滴滴响了。

林雪接通后,就听李胖子在电话那头埋怨说:“大雪,到家后也不关心关心老哥死活!他娘的,我和北腿(王地道)步行了6公里,才到住处,累死球了!我还想着,你到市里后会截个面的车来救援我们,没想到你跟田军旗一个德行,也是只管自己,不顾别人!一副老农民躺炕头上听邻居家救火的心肠!”

林雪这才意识到今天自己没尽到与朋友患难与共的责任,便含着歉意想解释几句,但李胖子早挂了电话,再回拨,死活不接。

看着林雪的无奈神情,大老刘笑着说:“又跟女朋友闹别扭了吧?!小伙子,人生路长啊,以后麻烦事多着呢,好好把握吧!”说着,过来拍了拍林雪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励。

林雪起身说:“刘师傅,说实话,过去我还觉得你偏执,有点不喜欢你,现在才觉得,你是先知先觉的高人啊!”

大老刘看着林雪说:“我不是啥高人,也不是偏执,主要是见的多了,觉得不屑于再装了,也不想忍了!你总得让我说说吧,尽管你觉得说也白说!我们这个社会很多人其实很自私且很虚伪,甚至有点精神分裂。

我们恨贪官,又拚命报考公务员;我们骂垄断,又削减脑袋往高薪单位钻;我们讥讽不正之风,自己办事却忙着找关系。总之,我们愤怒,不是因为觉得不公平正义,而是觉得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不利位置!我们不是想消灭这种不公平,而是总想让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有利位置。这种骨子里的自私,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反思的!”

林雪又说:“我听说刘师傅你是家里的老四,在中国历史上,四皇子登基的概率是极高的,比如汉文帝刘恒、元世祖忽必烈、明成祖朱棣、雍正帝胤禛、乾隆帝弘历,都是老四。我觉得你老哥要好好努力,明年咱机关党支部书记选举就非你莫属了!”

大老刘咳咳嗤嗤笑着,也不忘清高和谦虚一把,说:“其实当官这事,很多时候是露多大脸,现多大眼。当孔雀开屏时,他的P眼就露出来了。咱没那能耐,更没那心思。我觉得最恶心的就是‘选举’两字,明摆着就是内定了这个人,非再叫大家装模作样地投票走个过场,以示合法性,甚至为了保险,还开预备会,预先投票和选举,最后却说是体现了人民的意志和力量、反映了人民的意愿和心声,真是自欺欺人!”

林雪就说:“不管怎么说,当选的也不全是孬种和饭桶,也有真正干事的人。至少我觉得你刘师傅要是当选了,一定能够给大家干点实事,带领大家从胜利走向胜利!”

大老刘继续笑着说:“小林你可真看得起我!其实我心里明白,到我这个年纪,早就没戏了。咱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当官必须脸要厚、心要黑、破别人不敢破和不愿破的底线,必须口蜜腹剑、阳奉阴违、见风使舵,必须两面三刀、狡兔三窟、八面玲珑。再说,我觉得有个一官半职也很不容易,一天到晚神经都得高度紧张,一听马路上的警笛就心慌,一听组织请喝茶就腿软!

刘邦为啥能战胜项羽?因为刘邦没底线,敢耍一切流M行为。史书上说,战败后为了更快地逃跑,他不惜把老婆儿子踹下马车;项羽抓住了刘邦的老父亲,刘邦还跟项羽说,你要是把我爸蒸了,记着也分一碗肉给我……”

林雪说:“刘师傅,你说的刘邦能够战胜项羽,那叫逆淘汰。这说明邪恶比文明更有力量,更有杀伤力。其实,这样的事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的,改朝换代并不都是走向更先进,很多时候是开历史倒车,比如胡灭晋、蒙古灭南宋、清灭明,都属于落后的、野蛮的灭掉了相对先进和文明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几乎把林雪和大老刘都吓了一跳。大老刘就过去按了免提键。就听一个女的问:“亲爱的,你在俱乐部吗?”大老刘回答:“在。”女的娇娇地说:“我看上了一辆宝马,才不到两百万。”大老刘说:“买。”女的又说:“还有,上午你看到的那楼盘又开盘了,六千一平。”大老刘又说:“买。”就听电话里那女的说:“好爱你。”电话就挂了。

旁边的林雪听得目瞪口呆,问大老刘:“刘师傅,这是谁啊?”大老刘挂掉电话说:“我也不认识,管她是谁呢!”

晚上9点多的时候,大老刘终于在打了个超长的哈欠后准备走了。他说,自己那个在武馆练跆拳道的儿子也该下课了,他得去接。临出门时,大老刘还专门交代林雪,走的时候一定要关灯、断电,因为最近公安处那些查夜的人换了新来的生瓜蛋子,前两天公司办已经收到两个罚单了。

大老刘前脚刚下楼,林雪就关了灯、断了电、反锁了门,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觉得没个枕头,不舒服,林雪还专门抱了一大叠旧报纸过来,虽然有浓浓的油墨味侵袭鼻孔,但脖子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窗外有月光,街灯也还亮着。林雪睡不着,便小心地拨通了上官漪家的电话号码。听上去接电话的是上官漪的母亲,这个阿姨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问林雪是谁,只管像老佣人一般去叫上官漪。

本来林雪已经做好了被上官漪训一顿的心理准备,但接通电话后,上官漪却笑着说:“最近都好,就是感觉好忙!本来我计划是九点要睡觉的,但洗了个澡,刷了个牙,看了会电视,读了会书,研究了下空调的温度,又把各种电器充上电,就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林雪就说:“看着窗外的夜景,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吃个宵夜,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吧!我还担心你又会批评我呢!”

上官漪说:“批评你?我有那么厉害吗?!不过我妈也说我最近情绪不大好。我刚才看健康杂志,剑桥大学一项研究表明:人饥饿时,血清素水平会降低,血清素又叫5羟色胺,这玩意太低,会导致抑郁、冲动、酗酒,甚至暴力行为……所以,当你发现一个人忽然变得易怒、烦躁、情绪不稳定时,先不要想太多,或许,她只是饿了。”

林雪笑着说:“中午的时候你饿了吗?我发现你不喜欢吃零食啊!”

上官漪说:“我吃啊。自从我表姐生了孩子后,我就跟她学做零食了。我那表姐可有意思,过去懒得要命,从不近庖厨,现在包包子、蒸馒头、做小吃,非常勤快。我就问她,这是宝宝给你带来了爱的力量了吗?她说,不是的。小孩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无论你东西做得多烂他都吃! 最郁闷的是今天中午,我妈夹了一筷子菜,没拿稳掉地上了,结果她捡起来就要塞我嘴里。见我很诧异,我妈看着我笑着说,不好意思,以为你还是小时候呢!”

林雪说:“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我一见你妈妈,就觉得她特和蔼可亲,你爸爸妈妈应该相当恩爱的!”

上官漪说:“我妈常说,所谓恩爱,就是彼此要好好说话;所谓幸福,就是认清自己的限度并安分守己。她还说,信仰和规矩是为了约束自己,不是为了捆绑他人的。”

林雪就恭维说:“你妈水平不低,你爸爸有这个这样见识的贤内助,也难怪可以干出事业了。”

上官漪笑着说:“那当然!纵观天下夫妻,能共修的有几人?大都是你气我,我怨你,吵吵闹闹一辈子、愚痴执着一辈子,多数人走到坟墓那一天也开不了悟。更多的夫妻则如同送客送到火车站,无法陪你去下一站。我觉得我父母很好,真的是相濡以沫、互补共促的。”

“不过,我觉得我们这代人和父母的代沟也是很明显的。”上官漪接着说,“我妈以前有个习惯,就是老是把剩饭盖在新饭上面,每顿都从剩饭开始吃,结果就是顿顿吃剩饭。有一次我说,如果扔一次剩饭,下一顿开始就可以顿顿吃新鲜饭了。她竟然做不到,这个我一直没想通。”

林雪说:“她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这样。我妈也是,可能贫穷日子过习惯了,我哥今年给她买了个LED电视,希望换掉老式的CRT电视,但她就是不换,到现在连包装箱都没打开。”

上官漪问:“你哥是干什么的?对父母很孝顺嘛!我爸也是泥腿子出身,他常说,尽孝是需要能力的。在贫困地区农村,不孝敬父母的比比皆是,但在高官和富商中,至今他却没见过一个。也许由此可以逆推,非斯人则非斯命。不是这般偏激,哪会如此潦倒?没有这场德行,又哪来这场富贵?!”

听林雪回答说:“我哥是开大车跑运输的。”上官漪又说:“开车的好啊!说了很可笑,别的小朋友在幼儿园的梦想几乎都是当科学家、当解放军之类很崇高的职业,我那时的梦想就是开汽车。现在我觉得我对开车特有感觉!前一阵子我们有个同事倒车,不是撞墙上就是碰树上,我说让我试试,结果,很轻松就出来了!”

林雪就问:“你是练过车还是已经考过驾照了?”

上官漪笑着说:“没有,我觉得是天分,就跟我跳舞一样。我天生是那种协调性超好的人!我的梦想是开辆白色的宝马,去白雪皑皑的青藏高原旅行!”

林雪说:“估计你还得带个氧气袋和一把军工铲。以前我只知道李小龙将舞蹈元素融入了武术中,现在才发现舞蹈也是可以融入开车的。我也梦想着跟你一起驾车去远游!我们可以穿越喀喇昆仑山,跨过雅鲁藏布江,沿着加德满都-新德里-德黑兰-安卡拉一线,到希腊的爱琴海边去坐在沙滩上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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