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心己经舒展开来,看似漫不经心地拨展着玉戒,实际上心情兴奋许多:
"我还以为受风雪影响,术数失灵,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夫君无法传信,敌人主动找上门来,应兆还是朝北,不枉连续我们多夜风雪奔波。"
她看着越来越幽的青光,又微微皱起眉头:"秦伯,吩咐将士们提点神,红为神火青为幽冥,这光绿得发幽,有点古怪,恐怕来者不善。"
老秦伯吃了一惊,他跟随少女多年,除了她高超卓越本事外,也见识了许多奇人异事,说:
"小姐,你意思来敌之中,混有非人妖怪?"
少女说:"也不一定,修炼功法偏重阴柔一侧,练到极致,灵戒也会发出青光。只是如今这种幽绿发油的青光,除非修炼的人己修至大成,全身骨骼血肉,都已经融入功法冥力,达到呵气成冰,指使天地风雪为己所用的境界。世间确有几人达到这等境界,但据我消息,都不可能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秦伯,小心使得万年船,吩咐将士全力以付,决不可托大。"
十八名红衣侍卫接到命令,立即两人一组,背靠背贴着,团团围住高坡,提高警惕戒备。
雪地景象如初,并没有什么变化。少女闭着眼睛,静静抚摸着玉戒,忽地手指轻轻敲了几下,说道:"来了。"
雪地惊变蓦生,两名红衣侍卫身前刀光一闪,两声惨呼,一手一脚己经和身体分离。鲜血如箭般高高溅起,远远落到丈余远,在雪地上映出触目惊心的大红。
紧接着,雪地里跃出十余条身影,从头到脚全身罩在白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些偷袭者不知是从积雪下面挖地道偷到侍卫面前,还是一早在此埋伏多时。
他们手持双刀,暴起偷袭后,雪袍翻滚,双刀夹在其中挥舞,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极难分辩。刀法精良,而且招招都是往致命处出,相比之下,红衣侍卫的大红袍便成了耀眼的粑子,片刻间,红衣侍卫便有多人受伤。
远处的雪林之中,影影绰绰,又出现更多的白袍蒙面人,慢慢朝着山坡处包围过来。
但红衣侍卫毕竟是从军中千挑百选出来的精锐,个人战力卓绝,兼又训练有素。卒不及防被偷袭受伤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面对雪袍双刀,两人一组,相护替同伴挡架看不清漏掉的杀招。且边挡边退,收缩阵线,慢慢把形势稳定下来。
秦伯看了片刻,说:"小姐,看刀法,应是南梁项王余肇,三年前主公南征,全歼项王府一千六百余人,想不到百足之虫,死而不疆,还有余党。想来是得知小姐你近日动向,潜伏于此地意图挟持。"
少女仍然漫不经心:"项王是个袅雄,但他手下也没有什么记得住的人物,想乘火打劫,也不衡量一下斤两。都替夫君杀了罢,灵戒应兆之事,不会在他们身上。"
此时坡下战势己有变化,红衣侍卫逐渐适应雪袍刺客的刀法,慢慢板回形势,转守为攻。以二对一,几十个呼吸间,便诛杀了四名雪袍刺客,树林中的人,见形势发生变化,开始犹豫不决,驻足观望。
雪袍刺客也发觉苗头不对,一名雪袍人吹响囗中含着的哨子,剩余的刺客阵势又是一变,不再进逼红衣侍卫,而是蜂拥往一个方向攻击,死士般把红衣侍卫的防线撕开一个缺口,掩护吹哨之人直奔山路上坡。
这是破鑫沉舟,同归于尽之策。
刺客首领飞掠上坡,望见少女与秦伯近在咫尺,心中惊喜:"纵然全军履没,能杀了那人的妻儿,也是值得。"刀尖前伸,直奔少女。
少女正眼也不瞧他,秦伯却耸了耸肩。
刺客首领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排山倒海般无以抵挡,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己经象皮球般弹了出去,越过山坡,越过红衣侍卫与雪袍刺客緾战的防线,一直落到树林与高坡之间的雪地上,他胸前深深凹了进去,全身骨骼尽碎,鲜血从眼睛丶鼻孔丶伤口以至每一个可能的孔洞中激射而出。
秦伯看似老迈如钟,一但动起来却如同一只惊醒的猛犸。
"糟糕,碰到大成境的超级强者了。"这是刺客首领心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如同抽空的皮襄,落到雪地,鲜血四溅,就象一幅盛开的大红牡丹,触目惊艳。
那把脱手而飞的长刀,直至此时才插落他身边雪地上,己经扭曲得不象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