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亮泽的短发,此刻看来竟夹杂着几根如雪的白发。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好在,他心心念念的谭月月并没有离开。她躺在床上,睡的很香,被子只盖住了她的半截身子。
她睡觉总是这么不老实,爱踢被子。
陆开诚松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走近,亲手为谭月月掖好被角,他停顿了一会儿,盯着她的五官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动作很轻,深怕吵醒了床上的人儿。
手上的触感很软,他舍不得抽回手。一向眼尖的陆开诚还是注意到了被谭月月绑成马尾的秀发。
已经不再是黑色,而是浅棕色。浅棕色的头发里又参杂着几缕绿色的发丝。
她,染发了?
陆开诚皱眉,剥下了马尾上的皮筋,柔顺的秀发顷刻间如瀑布般垂下,这一次,他看的更清楚了,她的头发的确是被染过了,并没有之前的好看,他不喜欢,觉得陌生。
陆开诚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进入梨园刺杀他的那人,也有着绿色的发丝。
他不禁就将谭月月与那晚的黑衣人联系在一起。
但当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睡的香甜且瘦如干柴的谭月月身上时,很快又否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明明还和三年前一样,文弱的连反抗他的力量都没有。
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巧合,黑衣人的发丝不是绿色,也可能是他看错了。
陆开诚虽是这样想着,但心里不免还是多了丝疑惑,尽可能的忽略掉这个问题。
他扫了眼墙上的立体挂钟,已经晚上八点了,两人的晚饭还没有吃,谭月月这么的瘦,少吃一顿都不可以。陆开诚又马不停蹄的去厨房准备晚餐。
一向狂妄自大的陆开诚,竟然也会进厨房?
当初就是因为谭月月的离开,才让他决定收起自己的不可一世,一切重头来过。
谭月月睁眼,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
随手扯过床头的皮筋,又一次将头发扎的高高束起。
她下了楼梯,鼻尖索绕着浓浓的饭菜香。
谭月月不以为然,以为这是梨园的下人在厨房。
直到看见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陆开诚。
她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也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两人在厨房门边不期而遇,陆开诚自然也看见了她,他腰间系着围裙,手里端着刚出锅的菜色,忙得不可开交,这幅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他见到谭月月时,立马喜逐颜开,“月月,你醒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说着,便将手里的碟子一一放在餐桌上,接着又转身一头扎进了厨房。
谭月月在原地怔然了几秒,发现一切都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陆开诚的改变怎么会这样大?
他以前分明是最残忍嗜血的,根本不会这么温柔。
当最后一道菜上桌,陆开诚替她拉开了餐桌椅。
谭月月也不扭捏,顺势坐了上去。
满桌鲜美的菜色看起来像是出自五星级大厨的手,鱼肉虾蟹齐全,且各种做法都有。
谭月月扫了眼餐桌,不免在心里吃了一惊。
一旁的陆开诚不停的给她碗里夹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
午饭就没有吃,这一刻,谭月月也真的有点饿。
她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陆开诚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味道与五星级饭店大厨做的没有什么区别,咸度适中,鲜美可口。
陆开诚看着她吃,笑的像个傻逼。
谭月月很不习惯这样的陆开诚,他变得实在怪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放下了筷子,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
“我吃饱了。”谭月月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下一口。
光是面对他这骇人的眼神,她就饱的差不多了。
陆开诚开始收拾碗筷,自始自终,没有吃上一口饭菜。
谭月月不禁疑惑,但终究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