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妈妈吗?这就是我不买票唯一的理由,我要找妈妈的思念触动了许多人那根热爱妈妈的脆弱神经,我伤心的情感,伤心的泪水,犹如喷薄的江河,在内心里翻湧,车子到了开车的时间,驾驶员爬上了汽车,发动机开始启动,男驾驶员本来想帮卖票员说几句,支持卖票员撵我下去的呼声,一看我伤心的痛哭,顺口就问道:你是那家的孩子,别坐错了车,别哭,马上要开车了,没有人帮你买票,你就赶快下去。
我借着驾驶员的问话边哭边说:叔叔我沒有错,我要回南京,我没有坐错车,我要找妈妈,我的家,就住在南京市,我的家就住在汉府街,就住在南京市平爱村43号,我妈妈叫刘溪水,嗯,嗯,嗯,我要回家吗!我要找妈妈。
有的女人看见我伤心的痛哭,同情地对卖票员说:卖票员同志一个孩子,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谁家没有孩子呢,他又没坐错车,本来卖票员准备把我扯下车的手松开了,我紧紧地抱着驾驶室的栏杆,人们一下听明白我说得清清楚楚,车上很多的女人,听着我这个的哭声,不由得产生了同情心,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道,看来这个小孩是坐错车了,卖票员同志,不会是跟你们的车从南京来的吧,再要回南京去?
有的说:可能,有这样的可能,开车吧!不早了,开车吧!时间过了吧!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呢?驾驶员同志开车吧?车厢里传来无数的同情我的声音,多可怜的孩子,不就是找妈妈吗?别难为他啦。
我惊喜地听到卟哧一声,嘿!汽车车门的关门声响起,我的心哟从哭嚎的喉咙眼掉了下去,紧张的心哟、象发动好长时间的汽车马达,一抖车身总算轻松地开了出去。我的哭声也随着汽车的奔腾嘎然而此,车外的风光绚丽多彩,我象骑在一匹奔驰的骏马,在江南的山道和星罗棋布的池塘间,无数的鲜花一闪而过,可我的心里却填满了妈妈的身影,妈妈的音容笑貌,妈妈和徐妈妈的只言片语,我听妈妈对徐妈妈笑道:大姐,我就是一匹任人骑的野马。
徐妈妈笑道:你不野,没人爱,野才美丽,野才可爱,你没听人唱吗?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溪水呀,你不漂亮谁采你?
妈妈喜说:我真的那么好看?
徐妈妈对妈妈耳边嘀咕:溪水呀,你那条小沟沟里,还要招惹多少男人!
妈妈擂打着徐妈妈笑闹成一团。
落山的太阳公公,羞着红红的笑脸望着我,孩子要到家罗!高兴了吧!我突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我是偷着跑回来的,妈妈还不知道呢?妈妈为什么不来接我?妈妈在家干什么?不要,有叔叔在家?我不敢想下去?记得有一次我莽撞地冲进家去,妈妈在和一位叔叔在床上闹得正欢,一下被我这个冒失鬼破门而入,妈妈和叔叔惊慌失措,惊怒的妈妈狠狠地暴打我一顿。
临近南京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妈妈的期待,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对妈妈的呼唤!妈妈!你知道我想你吗?妈妈!我又要见到你了,见到你妈妈,见到你妈妈,见到你了,久别重逢的妈妈呀!
想着,想着,熟悉的汉府街长见到你途汽车站终于到了,我掩饰不住内心见到妈妈的喜悦,我兴奋地跳下了汽车,一路狂奔地向平爱村的巷口跑去,一溜烟地冲进了小院。
嘿!妈妈静静地一个人呆坐在家里的凳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妈妈象慈祥的玉面观音,薄薄的汗衫罩着隐约可显的丰乳,见到了我的时候神思恍惚地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可不管不顾地一下扑腾进妈妈的怀里,大叫着:妈妈,我的妈妈,是我回来啦!
妈妈穿着大红的裤衩,被我扑地轰隆一声促不及防地靠在背后的墙上,我不顾一切地拱倒在妈妈的怀里,妈妈那柔柔的胸脯温暖着我久盼饥渴的心,倒在墙上的妈妈,这才恍然大悟地苏醒过来,激动的把我搂在怀中,任我对她的脸,对她的额头,对她的眼睛和嘴狂舔乱吻。
妈妈自言自语地问:是我的儿子回来了吗?不可能吧!有没有搞错哇,是不是真的!突然妈妈把我推开,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的,左左右右的对我好好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唠叨着:儿子,是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回来了,不是假的,是真的,我的儿子呀,你可回来了。
妈妈喜笑地双眼滴出了泪,又一把将我搂进怀中,激动地亲吻着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妈妈呢喃地细语:我的儿子,可把妈妈想坏了,我的儿子,你可把妈妈想死了哟,我的乖儿子。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妈妈拉亮屋里的灯,急促地说:儿子呀,饿了吧,看你小脸晒得黑黑的,泪痕般般、一路上是不是哭过,脏兮兮泪痕沾满了灰土。妈妈打水给你洗洗,妈妈不在你身边,看你脏的没人样。多可怜啊,你爸爸不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