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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流浪(1 / 2)

 白天的车水马龙,人声吵杂的噪音,还有让我躲在太平天国记念碑里面的胆量;晚上的天黑,安息的怨鬼屈魂会出来透气的,让我怎么办?打死我一个人也不敢在这记念碑里过夜。在这如帐篷似的雪松树下,我想起《小木偶奇遇记》童话书中的小木偶,自己要能象小木偶不行吗?漂游世界,到丹麦,到阿根廷,到巴西去,周游列国多好啊;小木偶不是在游玩中,历经许多奇闻乐事。

伤心的我,沉侵在痛苦中的我,抹不开眼前凄凉,不知不觉的时间,情不自禁地向黑暗里移去,小肠终于被我全部揉进肚里,身上被妈妈用鸡毛掸子抽打得伤痕,一道道肿了起来,我心里暗暗的垂泪,中午的饭,我忐忑不安还没有吃饱,这都快要吃晚餐了,我从太平天国记念碑的围栏边上钻了出来,时光的推移,让我无法在太平天国记念碑里继续待下去,我没有理由老是凄凄切切,我还会害怕,这毕竟是吊唁死人的地方。

站在总统府的对面,我头脑里闪过要回家的念头,我向平爱村的巷口望了望,可我又不敢回去,我怕妈妈把我打死,我心里的怕让我有点恨妈妈,我心里更记恨着荆老师,没有人管的日子多么自在,我想还是浪迹天涯吧,打定主意的我愁肠满腹地哎了一声,我又不是小木偶,想有什么用?小木偶可以不吃不喝过日子,我行吗?我疑惑地,无可奈何背对着家的方向,朝西边漫无目标地走去,沿着长江路的街道行走,走过了红柒大门的人民大会堂,走过了门口布满绿植的省美术馆,走过了长江路小学,长江路小学用铁网隔离的足球场空无一人,再向西去的长江路旁都是住户,嘿!我无意间在长江路马路边上,看到了班主任荆老师的背景,吓了我一跳,原来荆老师的家就住在这儿,我都走到荆老师的背后了才看到,我这不是老鼠舔猫逼找死吗?

荆老师穿着一条深红色的大裤头,上身一件穿旧的,白的有点发黄的汗衫罩着躯体,她们家门口有两层青石台阶,她坐着个小板凳,蹲在马路边上哼哧哼哧地在大木盆里只顾搓衣裳,汗衫与短裤拱起的腰部,露出段白白的肉,我真想对荆老师露出肉的背部狠狠踹上一脚,叫你说我坏话!

我真不知道荆老师家就住在马路边上,我赶紧跑到荆老师的家附近的一棵梧桐树后边躲了起来,偷偷的观看荆老师的身景,我幻想看到荆老师被我踹过以后,跌倒在地的荆老师狼狈不堪的模样,如果荆老师被我一脚踹倒,她定会一个跟头跌进满是肥皂泡的木盆里,搞得满头满脸都是肥皂沫,那多有意思,我想着想着竟然在树后笑了起来,荆老师可能出现的狼狈相让我忍俊不禁。

其实我真怕被荆老师发现,荆老师如果发现我,肯定要问我:王京玉你到哪里去!下午为什么不来上学?

我心想:荆老师你还好意思问我呢?都是你,你让妈妈把我打的好苦!我恨死你了,荆老师!要不是你的家访,要不是你对妈妈说我有多坏,妈妈能把我往死里打吗?荆老师,你坏,坏,坏。我是没有胆量跑出来和荆老师对质的,幻想了一会儿,只能姗姗然地离开了仇恨万分的荆老师家。

漫步在长江路上,吃过晚饭的人们在门口的马路边上乘凉,有人在马路边用吉他弹拨着: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那委婉凄凉的琴声,悠扬拨弄着我心乱如麻的神经,我向家的方向望去,真是北望,泪呀泪沾襟的我,再也不忍听下去,走吧,走吧!

我来到长江路与中央路的十字路口,长江南北干货商店门口摆了各种西瓜,香瓜,在门口的不远处有一堆垃圾,垃圾堆被人们扔了不少西瓜皮,饥肠辘辘的我找到解决肚子的食物,我在垃圾堆乘人不注意捡西瓜皮,躲进长江南北干货商店后边的巷子里,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

肚子终于填饱了,接着向新街口的十字路口走去,沿途全是商店,水果店,食品店,茶楼和冷饮店,大三元酒楼,路边上全是人,靓男倩女,有西装短裤,短膊衬衫带着手表的小开,挽着奇装异服的美女,有踏着拖鞋,穿着裤衩赤膊的壮汉,不三不四地在街上溜达,有不少人手上拿着零钱在逗电影票,在等待退票的机遇,不时的发生因抢票而群起争夺的场面。原来胜利电影院正在放演<水手长的故事>。我在门口停了下来看人们哄抢的热闹,胜利电影院门前的宣传栏里,<水手长的故事>电影剧照吸引了我,胜利电影院门前的剧照画的作者,画得栩栩如生,两个着海魂衫的水兵活灵活现,全国哪一家的画家画剧照,很少能比得过胜利电影院剧照画的作者。

电影院门前我想起盛叔叔在这儿请妈妈和我看电影的情形,电影院里的长廊挂着许多明星的照片,妈妈喜欢孙道临、王心刚和赵丹这些当红明星,妈妈对徐妈妈说过:孙道临那双眼睛特别迷人,能把女人的魂都勾去。叔叔们和妈妈谈得最多的是女明星,白杨、秦怡、王晓棠;在胜利电影院门口,我想起叔叔们的一些往事,叔叔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新近出现的沈叔叔,妈妈从来没为叔叔的事打过我,现在经常打我,就是沈叔叔不喜欢我的原因,我一直猜测沈叔叔喜欢我了,是不是妈妈就不打我了。

我在胜利电影院门口无聊得遐想,妈妈所有的叔叔中间,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位盛叔叔,盛叔叔也带妈妈和我在胜利电影院看过电影。我一看见妈妈的那件套在胸脯上的,白色琳珑的武装带,盛叔叔的笑脸就会在我脑海里浮现,记得去年冬天,有一次盛叔叔到我们家去,盛叔叔是买了早点和许多好吃的东西来到,他知道妈妈和我睡在床上,不会早早的起来,我和妈妈是在床上吃了早点,盛叔叔脱衣爬了上来,当着我的面,和妈妈闹着玩起来,我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妈妈玩,我不知道妈妈又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我喜欢妈妈的温柔,妈妈的疼爱,母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看不出来哪些叔叔到底喜欢妈妈什么。盛叔叔还有趣地要逗我笑,嘴里露出来两颗金牙,妈妈问:老盛,你嘴里的两颗金牙是怎么一回事。

盛叔叔说:那是搞人家女人时,被人家的男人发现打掉的。

妈妈说:活该,打死你不多,你怎么还是那么张狂,你玩了我,还不正经,还要教孩子学坏,你不怕我找几个野男人,把你满嘴的牙,打得一颗不剩。

盛叔叔嗬嗬嗬地笑道:溪水,哪好呀,感谢你,我可以换满嘴的大金牙。

那都是过去的往事,想起来真有意思。当我回过神来电影院门口已门可罗雀,看电影的全进了电影院,人们全部散尽,只乘我孤影吊宁在那儿欣赏剧照画的精美。意犹未尽的我溜到了新街口百货公司门口,新街口百货公司的晚上依然是灯火辉煌,人们高高兴兴地逛着新街口百货公司和中央商场,有几个象我这样悲哀的,丧家之犬似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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