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艰难的从尘埃里爬起来,吐了几口血,仰面观瞧,但见半空中悬浮着一枚令牌,正“滋滋”作响,四下里早笼罩起了一大团浓雾,极大的魔道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下,迫的他几乎抬不起脑袋来!
“嘶~~~”
昆吾大吃一惊,失声说道:“魔王令牌?!”
“魔王昆吾,见到本君,还不跪拜?”
一声阴森森的呼唤,浓雾里隐隐现出了一团模糊的黑影,依稀就是战派魔君无患!
昆吾悚然的看着他,渐渐发觉,那黑影并非是无患的真身,而是一缕魔念。
“呼~~”
昆吾吁了一口气,冷笑道:“无患,你居然在令牌上做手脚了?”
“放肆!”
那魔念呵斥了一声,道:“本君派你来协助大野诛除陈义山,你却吃里扒外,害死我一干得力部众!昆吾啊昆吾,你可真是天下极恶极毒极损的第一祸害啊!”
昆吾咬牙发笑,道:“无患,彼此彼此吧!你这不是也从一开始就不放心我么?假惺惺赐我令牌,却留了后手!呵!但是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不以真身亲临,仅凭着一缕魔念,便想杀了我昆吾么?嘿嘿~~倒是多谢你这一缕魔念显现,提醒我不必回西陲荒原见你啦!”
那魔念幽幽说道:“你确实不必再回西陲荒原来见本君了,因为你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天罗伞“啪”的一声自行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昆吾遮在了里头!
昆吾惊惧交加,慌忙挣扎起身,用力去撞那伞面,但觉触及之处柔软若无物,根本毫不受力!
他又伸手撕扯伞面,却越扯越大,越撕越长,完全不会烂!
骂声中,他奋力去折那伞骨,可是这具皮囊受伤委实太重了,至今尚未完全复原,气力不济,哪里能折断伞骨?
昆吾惊骇无比,冒着一头的冷汗,试着祭起落魂珠去打那天罗伞,结果也毫无效用。
落魂珠只打有魂念者,不打无魂之物……
“别费事了,昆吾,你出不去这天罗伞了!嘿嘿嘿~~~”魔念狞笑道:“你便等着你的对头们来杀你吧!”
天罗伞下,昆吾焦急无比,却难奈黑雾越来越浓,魔道威压也越来越大!
终于,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魔君气息直冲九霄云外,整座京师都为之震颤!
神道、圣道、仙道,无数大能纷纷悚动!
上阳宫中,陈义山匆匆别过大宋君臣,若白驹过隙,转瞬不见!
京师南城信义坊,郁郁寡欢随处闲逛的洛神娘娘怔了一怔,随即化作一抹青影而去;
天宝别院,伤势已经完全复原的阿螭腾云而起;
蓬莱居酒楼,刚刚故地重游,准备打打牙祭的吕方纵身钻透屋顶,一溜烟消失无踪;
东市曹门十二行街,正兴冲冲在铺子里挑选梳子、发簪、铜镜的林香,笑容顿时敛住,喃喃说了一句:“好一个无患啊,你这厮居然也敢来中土了?”
……
此外,还有更多的神祇都纷纷仰面观瞧,骇然相顾。
只是,宫中的神祇不敢离开宫掖,京师首座城隍爷,也不敢轻易离开京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