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折磨到黄昏,众人被带到了雁蒙山北麓的一处地宫,一整天水米未进,大都已经□□,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这处地宫应该早年便修建好了,近期又刚刚重修过,石壁上还留有新凿的痕迹。一个军官模样的渤海人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将两个伤重的俘虏拖了出来。又上来两个士兵,举着刀斧,一刀一个,砍死之后便扔在了地宫一侧的深沟之中。君嘉树朝那里望了一眼,只见那沟壑有数丈之深,乃是一处天然的断崖,望去便可见零零星星的森然白骨,不禁叫人毛骨悚然。
几个渤海人叽里呱啦地说着话,何晏之小声问着君嘉树:“你可听得懂田蒙在说些什么?”
君嘉树摇了摇头,突然悲从中来,哽咽道:“我爹早年同渤海人做过生意,倒是懂渤海话。我小时候学过一点,也只听得懂简单的几句话。”他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淌,“我爹说过渤海人狼子野心,我们不能在锦州久留,还说等来年就先送我和姊姊回君家旧籍。”
何晏之急忙抬起衣袖擦了擦君嘉树的眼泪,低声道:“别哭了,性命要紧,小心惹祸上身。”
身边有一个被俘的村民道:“你可是君家的小少爷?”他面露惊诧之色,“连君家都遭了殃么?”
君嘉树哪里认得下边村中的佃户,只是含着泪点了点头。那村民又道:“他们以前只是杀杀老百姓,抢劫一些钱财和家畜,如今连富户也开始打劫了吗?”
何晏之道:“朝廷也不管吗?任由渤海人奴役边地的百姓?”
身边又有一个黑脸的汉子冷哼了一声:“锦州那群贪生怕死的狗贼,哪里会管咱们的死活!只要渤海人不大举入侵,他们便继续寻欢作乐,死几个百姓又何妨?要是……”他咬着牙低语,声音之中却是无限的悲凉,“要是当年欧阳将军还在世,哪里会让这些胡虏如此猖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