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杨琼负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石壁。周遭的磷火闪着幽微的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侧,顶上的水缓缓滴落下来,有几滴落在何晏之的后颈,一股寒意随之沁入他的心底,何晏之看着杨琼,讷讷道:“宫主,这是死路……”突然间,怀中的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在这幽闭的环境之中听来,叫人倍觉心疼。何晏之轻轻抚慰着孩子,又低声道:“宫主,此地寒湿阴冷,安仔怕是受不住的。”
杨琼并不理睬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壁,沉吟道:“此地如此潮湿,应有水源……”他抿着唇,微微皱眉,“有水源,则必有一方天地……”杨琼伸出手在石壁上摸索着,良久,缓缓摇了摇头,“奇怪……这是些什么图案?”
何晏之亦凑上前去,仔细打量那石壁间的纹路,突然心中如电光火石般砰然而动,喃喃道:“这中间的是……赫连氏的图腾迦楼罗鸟?”
杨琼转过脸来看着何晏之,目光如电:“你如何知道?”
何晏之顿了顿,将怀中兀自啼哭不止的婴儿递给杨琼,柔声道:“宫主,他大约又饿了,所以才哭个不停。你喂喂他吧。”
杨琼愠怒,沉下脸来正要发作,却见何晏之缓缓解开上衣,背转身去。借着地道中微弱的光亮,杨琼的面色一变,他看见何晏之的后背不知何时竟纹了一只狰狞凶恶的鹏鸟,浴火展翅,栩栩如生。
何晏之背对着杨琼,缓声道:“相传,赫连氏的先祖是迦楼罗的后人,因此,其嫡系子孙成年后都要纹上这个图腾。我背上的这个图腾是赫连哲木朗纹上去的。宫主,你始终认为我和沈碧秋联手陷害了你。其实,这大半年来,我一直身陷西屯,被赫连哲木朗和赫连赤丹所囚,差一点,便要命丧于雁蒙山。”他转头看着杨琼,微笑着说着,眼底却有些氤氲,“每当我快要踏入鬼门关,便会想起你,摇光,我想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见你一面……”
“够了!不许再叫我摇光!”杨琼咬着牙,低声喝道,“不要再对我说这些废话!”他阴沉着脸,抱着婴儿的手在不住地发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既成事实!从来覆水难收……你心中怎样想,你是不是沈碧秋的同谋,如今都不值一提!”
何晏之低下了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手紧握着拳,低低应道:“是。”
杨琼终于将心头窜起的怒火压了下去,转身继续盯着石壁上的刻痕,沉思了许久。他慢慢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莫非……是要玉虚宫的血祭么?”念及此处,杨琼毫不犹豫地咬破了中指,依照着何晏之背上图腾的纹路,一笔一笔,缓缓地将自己的血涂在了石壁之上。当最后一笔刚刚完成,石壁果然发出“嘎嘎”的巨响,随之便有沙砾从缝隙间掉落下来。杨琼一惊,连忙纵身跃开,用上身护住怀中的孩子,又连退了数步。婴儿被突如其来的地崩山摧之声吓得大哭起来,手足也不住抽搐着,杨琼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后背,试图安抚孩子心中的恐惧。那小婴儿埋首在杨琼的胸前,似乎是母亲的怀抱让他感到安心,小小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下来,嗒嗒流下的口水濡湿了杨琼的前襟。杨琼低头看了孩子一眼,终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乖些,等会儿喂你吃……”
惊天动地的巨响终于戛然而止,石门缓慢打开。透过扬起的沙尘,赫然能看到前方是一条狭长的暗道。激动之余,杨琼与何晏之相视一笑,便一前一后猫着腰走了进去,转身又拉下门背后的石闸。石门在身后轰然合闭,竟不留一丝缝隙,叫人不禁赞叹当年建造此门之人的匠心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