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对于何晏之的猜测,杨琼并不置可否。随后,两人默默地将这石屋的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暂时作了安顿。
洞/穴之中不知日月,只有头顶数丈高处的那一线缝隙可以窥看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接下来的日子里,杨琼似乎丝毫没有走出地道的打算,更只字未提今后将去哪里。
何晏之终于忍不住问道:“宫主准备在这里停歇多久呢?”
杨琼道:“沈碧秋此番受了重伤,沈眉尽管焦头烂额,但他素来心思慎密,想必早已经派人守住了所有的出口。他虽然并不掌握这条地道中的机关,奈何不了我们,但是,只要我们一出地道,他就可以瓮中捉鳖。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逸待劳。眼下,沈眉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漠北并非是他的地盘,而西谷守在陈州就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旦沈眉与东屯交恶,他就不得不撤回江南。”杨琼笑了起来,“沈碧秋没有杀我真是最大的失策。夺取陈州,凭借要塞,再取关中,想必这是沈眉最初的打算,可惜沈碧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竟然错失了良机。”
何晏之道:“如此说来,西谷连骈和冰川氏交好,宫主也是知情的?”
杨琼道:“联结九黎部落,分化东屯和西屯,乃是西谷在陈州的一贯手段。漠北并非铁板一块,势力使人相争,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就像沈眉和沈碧秋之间,亦是可以离间的。”他眸光一暗,一字一顿道,“终有一天,我要他们反目成仇。父子相残,手足陌路,天下最痛苦之事,不过如此。不是么?”
何晏之怔怔地看着杨琼含笑着走到榻前,抱起尚在襁褓中的欧阳安期。杨琼微笑着逗弄着粉嫩的婴儿,眼中却闪着阴冷的光:“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心如死灰,才是真正的痛快。”
何晏之默默无语,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叹息着说道:“你终究是放不下沈碧秋,是么?”然而这些话,何晏之是无法说出口的。他知道,沈碧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杨琼的心里,此生此世,怕是再也拔不出来了。就算爱已经消散,但是恨却更加深刻,如切肤之痛,灼心之苦,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们三个人。
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自己无意中便会触及杨琼心里的禁忌,从而引发对方歇斯底里的震怒。杨琼的心中豢养着一头名曰复仇的猛兽,那些不堪的回忆正在啃噬着他的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他,有怎能够眼睁睁看着杨琼,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相互伤害,相互折磨,永无救赎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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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和杨琼便带着婴儿在地道的石室中住了下来。这个天然洞穴本就是欧阳长雄为了避世所建,不仅是石屋内的起居之物一应俱全,连洞穴之中也天然地长有野菜野果,还有一眼温泉,果真是得天独厚。
杨琼生产尚不足月,大多时候是在石屋之中休息。而照顾杨琼和婴儿的琐事便落在何晏之的身上。幸而未满月的婴儿奶量还小,杨琼还能应付。孩子除了吃奶便是睡觉,醒来也多是杨琼抱着。让何晏之略感到安慰的是,杨琼对待欧阳安期已经不像初生之时那样排斥,哺乳之余,有时也会偶尔流露出一丝母性的温存。
最初几日,何晏之只能采了些野果野菜,用火煨熟了吃。而后,他无意中在温泉之中发现了数尾小鱼,不禁茅塞顿开,便找出房中的绳子结了一张简陋的网,每天竟也能抓到一些鱼虾。洞/穴中岁月静好,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若是忘了前尘往事,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却也怡然自得。
世间的事无非是身上衣裳口中食。何晏之每日忙着捕鱼做菜,杨琼便将欧阳长雄和杨青青留在这里的一些衣物都找了出来,捡了几件现成的穿着,又动手改了几件小衣服小袜子,连婴儿的襁褓和尿布,也是他一针一线缝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