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漫长的一天。”站在池袋电车站门口的铃木园子眼神有些呆茫, 她拉着毛利兰露出了惨兮兮的表情:“我怎么感觉像经过了一年一样——但是终于结束了。”
毛利兰笑着挽起了好友的胳膊,“总之,大家都没有事实在是太好了。”她们一行人一大早就被jc告知了池袋事件的原委, 也在电视上看到了记者探访医院里的受害者,就像新闻里播报的那样, 一场局限在池袋范围内的“xj活动”结束了,后续jc会继续追踪犯案人员, 不会让对方逍遥法外。
“不过jc真的好忙,上一次爆炸案的那个犯人还没抓到吧?”铃木园子耸耸肩,“东都市这治安环境不太行,下次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难得的周末诶。”她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认识了两个帅哥,结果一个都没有把到手。”
“其实你也可以继续联系奈仓先生的吧?”毛利兰有些好奇地问, “今天的话, 至少还有半天时间可以去约会吧?我带着柯南先回去就是了。”
“才不要和小兰你分开行动啦!”铃木园子摇头, 然后吐了吐舌头,小声补充到:“奈仓先生说自己还有事,以后再约。”她低落了一秒又马上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反正我现在正在迷绿川先生, 奈仓先生的话,现在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2啦!”
可是不管是奈仓还是绿川, 都对你没兴趣吧。而且绿川你还根本没有联系方式。
听了满耳朵少女心事的柯南露出了半月眼, 他只是微微抬眼瞥了一下正在轻松交流的jk们, 又把思绪沉回了自己的推理之中。如果说jc局的官方通报能说服99的市民, 那他一定是另外清醒的1。
jk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池袋的混乱来自于“罪歌”,而“罪歌”只是园原古董店里的藏品, 如果不是被三岛沙树偷了出来, 恐怕池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在离开jc局之前也曾经试着想再次跟园原杏里套话, 可是她仍然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只是问了一句“罪歌”能不能还给她,被jc告知那是证物必须收缴之后,也表现得非常自然,丝毫没有秘密被人掌握的不安。
所以柯南判断园原杏里并不知道“罪歌”的猫腻,而偷刀的三岛沙树才是最有可能知道内幕的人可惜却因为车祸、至今昏迷。
可恶啊!
柯南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jc局把事情推给了xj成员,先不说“最新”的致幻剂怎么会出现在放在古董店“好几年”的陈列品上,就说xj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没有产生实际的社会危害?那可是xj,罔顾人理,蔑视法律,他们比起致幻剂,肯定更加青睐的是杀伤力更强的□□毒气,而且他们也不是搞不到这样的化学武器。
可是既然jc把犯罪分子的名目安给了xj成员,那岂不是说明,这一切真正的主导者比起xj,更加不适合露于人前。所以,还是自己的推理没错咯?官方机构的失误不能让普通民众知道,只好把一切推给了xj,让xj来承担民众的怒火。
柯南推了推眼镜,觉得自己明白了一切。
同样还是一个电车站,只短短一天,来时三人的组合如今就只剩下自己和zero。
在通讯恢复之后,朗姆通报了所有人“黑麦是卧底”,并下达了追捕的命令。接到了短信的诸伏景光明白,朗姆接下来的目标肯定会放在已经成功逃离的黑麦身上。只有抓住了黑麦、拷问发现他并非ga,否则朗姆的视线一定会牢牢锁住黑麦,毕竟朗姆肯定不会想到,三瓶威士忌、竟然有两瓶都是假酒吧?但是这也不意味着自己就已经彻底安全了,朗姆多疑,肯定还是会继续试探,只能说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前,自己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没想到黑麦还真的是卧底。诸伏景光垂下眼帘,默默思考着。帕图斯当初随口指定的“黑羊”,竟然身份真的有问题。所以,帕图斯是故意的,还是一切只是巧合?如今黑麦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自己的下场?帕图斯知道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却选择了秘而不发,真的只是为了掌握一个把柄、让自己为他所用么?
诸伏景光心烦意乱地瞥了一眼低头看着手机的安室透,直觉对方的心情似乎同样并不轻松。在组织里,波本和黑麦的关系差到人尽皆知,所以zero目前肯定不是因为黑麦暴露而烦恼。
“你怎么了?”诸伏景光轻轻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他有些犹豫到底该继续亲昵地称呼“zero”还是该公式化地呼唤对方的假名,他们之间的龃龉并不会因为朗姆开始追捕黑麦而消弭,zero知道的东西比在局中的朗姆要多,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也早就心里有数,没有举报自己是念着幼驯染的情分。而情分,是最不应该随便消耗的东西。
安室透按灭了手机,抬起头,紫灰色的双眸有些失神。他看着诸伏景光担忧的眼神,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呼唤“hiro”,但是却卡在嗓子里。黑麦逃过了朗姆的的围剿,他不确定这是帕图斯计划里的一环,还是对方真的有这样神通广大的能力,他有心询问帕图斯,却又因为之前的通话而止步不前。
“你只是工具。”
“不要叫我的名字。”
明明,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一把趁手的武器,明明早就知道对方只是恶劣地想要驯服自己。可是为什么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语时,心里会这么难过?
我行走在暗夜的丛林之中,本来该是自由的捕猎者。没错,我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可以向强大的对手低头,但是却不该轻易献上我的忠诚。我应该咬断妄想驯养我的人的脖子,撕开试图捕获我的人的躯体,可是我却发现比起咬断他的脖子,我更想轻轻舔舐他的喉结,厮磨他下颌的边缘;比起撕开他的躯体,我更想贴近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脏为我跳动。
安室透盯着虚空,那里仿佛是电影院一般,一帧一帧回放着他和黑发青年的互动,他看着青年捧起他的脸,看着青年朝他举起酒杯,看着青年踏着光朝自己走来。
我被驯养了,或许,又不光只是驯养。
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黑暗的汽车车厢里,青年扣着自己的双手,贴上了自己□□的后背,低头在自己耳边说着“矢志不忘”。身体仿佛灼烧起来,被这迟来许久的温度,可是明明自己的背后空无一人。
安室透猛地惊醒一样,视线重新回到了诸伏景光身上。
“怎么了,zero?”诸伏景光再次问道,安室透有些慌乱的表情让不再纠结,关切的询问脱口而出。
“没、没有什么。”安室透飞快地摇头,耳尖稍红,眼里潋滟的波光却渐渐平静。
驯养与被驯养,就像沙漠里的小王子和狐狸。他也曾在睡前听到过这个童话故事,幼时,宫野爱莲娜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给予了他一直期待的温暖和指引。
“狐狸好可怜。”年幼的他在听到这个睡前故事之后,这么问着那个温柔的女人。她曾经告诉自己,世界上的所有人剖开身体,都是一样流出鲜红的血液,所以,人和人之间不应该因为外貌而被区别对待——他被这样的话语安慰,所以哪怕是被故事的结局所伤,也同样期待着女人的解说。“小王子驯养了他,可是最后却离开了他——小王子不喜欢狐狸么?”
“零这么小就明白什么叫‘爱’了么?”宫野爱莲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正如同狐狸爱着小王子一样,”女人轻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小王子一定也爱着狐狸,因为驯养是相互的。”
只有投入爱去驯养野兽,野兽才会愿意收起獠牙。小王子驯养了狐狸,狐狸而何尝没有驯养小王子呢?
“可是小王子既然也爱着狐狸的话,为什么还会离开呢?”孩子被上头的困意侵袭,但还是迷迷茫茫地问道。“玫瑰就那么重要么?明明狐狸也是独一无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