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出何事了?”一个跑堂的龟公出来,瞅见正趴在窗处的我后,脸色怔了怔便恢复常态,撩起袖子准备叩门询问。
“里头玩得过火了些,别敲了。莫扫了贵客的兴致。你很闲么?”我忙拉住了他,蹙眉,一脸不耐“闲的话,就去伺候别的爷。”
“是。”他耸拉着脑袋,意犹未尽地望了一眼门,愤愤然地走了。
龟公前脚一走,我立马又趴在纸窗前,一脸馋涎地把洞口抠大了些,眯眼往里瞅着。
只见大人物一脸惊魂未定地半卧在地上,踉跄着爬了爬,滑了一下却起不来。
她脖颈处有一条细线般的伤口,腥红极了。
化蝶半跪在地上,手上绕着一小截断了的弦,脸上有些惋惜和无奈,轻声又心疼地道:“弦怎么就断了……断了还不打紧儿,还伤着了您。”
说毕还伸手去搀扶大人物。
“这哪来的破烂古筝,什么玩意儿嘛。”所幸此刻伤得不重,只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位好比大公主这么大的大人物拿帕子捂捂脖子,摔袖怒喝。
“这可是您差人花高价买来送给我的,还哄我说我与驸马一人一个,说什么这是琴是出土的古董,音质好,又结实。”蝶公子郁郁寡欢地轻声说道,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断了的地方,“……难道这都是骗人的么。”
“千真万确,这是我花了一百两黄金从高人那里买来的,天下只有一对。驸马爷的那个还没你的好呢。”那边急了,忘了脖子伤着了,只差没发誓。
“罢了,我去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化蝶怏怏地起身,然后翻箱倒柜找药。
大人物席地坐着,抱着琴左看右看,想看出了端倪来,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不是说着琴弦千年都弹不坏么,怎就断了,不对劲儿啊。”
化蝶斜眼望了下,会心一笑,侧身挡住了香炉,手探入袖子里,在手腕处拨了下,似乎抖了些粉末,手法好生利索。
只一会儿的功夫,香炉里的烟升得更快了。
我瞪大眼,身子伏低了些。
蝶公子笑着徐徐转身了,从案上拿了个玉瓶子,伸手沾了些膏,半跪下来替她抹了药。
贵客佯装痛,他又好脾气地吹了吹。
“你好香啊,身上怎么就这么好闻呢。”贵客又不规矩地搂上了化蝶的腰。
“别闹了。”蝶公子垂目敛了眼里的精光,轻抿嘴,“时候不早了,您也受累了,不如休息吧。”
“你伺候我上床休息吧,我的小乖乖。”那边听说可以睡觉了,早已是一脸猴急,也忘了身上挂了伤,一手搂着化蝶,强拖着,就急不可耐地往床上爬。
结果身子才一触床,就歪着身子,瘫倒了,四肢笔挺,像是不省人事。
我睁大眼,眨了眨,凑近了窗户看。着实搞不清这什么状况。
“别那么早睡啊。”化蝶壮士嗲声嗲气地唤了声。
我抖了抖。
“大公主……”
没反应。
化蝶瞅了一眼,伸指探了会儿她的鼻息。
脸上笑意褪去了,讥讽之情流露无遗。
“你个死肥猪,想吃小爷我的豆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蝶公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夹杂着这么一哼,令人毛骨悚然,他跨步身子前倾,拿手轻轻拍打着妇人的脸,已然是恢复了壮士的雄姿。
此人态度转换得实在是快,令我瞠目结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