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的思想观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大冲击。
对于外头风花雪月之地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下第一,我倒是没了想头,当务之急只想弄清这勾栏苑里这几位貌似有着莫大来头的公子究竟是些什么来头。
“主子……”默采趴在桌上,眼睛直直,手一拨一弄地替我数着银锭子,偶尔抽出空暇分出点注意力,瞟我道,“您今儿个叹的气只怕是数也数不清了。”
“最近的事情闹心得很。”我低头又悲戚戚地叹了口气。
“闹得能有多大?”
“很大。”
“能打个比方么?”
我陡然想起那些公子,又不经意忆起他们身后那些来头,皱皱眉,“没法举例。”
“比公子们私藏私房钱还大么?”
我怔了怔,“没这么大。”
这话说的是尤其真。他们再怎么使诈也没断我财路,特别是筝公子,不仅不断我财路还恨不能把身上的银子全掏给我。可这不图财就把事情给闹大了,难不成谋色么……
越想越纠结。越纠结就越觉得这些个公子们还远远不及银子可爱。
“采儿。你可知道……”我眼神苦愁苦愁。舔着口水。润湿了指细数着银票。“我真后悔接了这个烂摊子。”
默采突然一惊。“是咱楼里最近赔本儿了么?”
“非也。莫想歪了。楼里生意好得很。”我摸了她地背脊。拍了拍。安抚道。“毛病出在了我自个儿地身上。”
默采一脸庆幸。舒了口气。幸亏这毛病是出在你身上地眼神让我地忧郁又加深了。
我不免眼神暗了暗。
当初若是不管闲事儿,保不齐现在还活得快快乐乐的,可当下瞅见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是怕会生出大祸害。
要不要把苦水倒出来一些,让人分担些个?就算死也能拉一个做伴啊。
我眼神闪烁地瞅了一眼默采。
默采数了数银子,神情戒备地望着我,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了一团,像只防御过当的小刺猬。
“采儿,我想和你说说体己话。”我一脸慈爱地上前捞住了她的手,摸了两把。
“主子您忘了么,上次您和我说体己话的时候,我就平白无故挨了顿揍。”
“那不一样,谁叫你上次去偷窥辛公子洗澡来着。”
“还不是您告诉我,他洗澡都穿着亵衣从不脱衣的么,我只是好奇……”
“那你看的时候,他当真是穿着单薄的亵衣下水泡澡的么?”
“是。”
“那你那顿揍也不算白挨。”
默采一副吃闷亏的表情,呆呆地望着我,“可是事后我才知晓,辛公子发现自己洗澡被人偷窥已有数日,而纸窗上的洞也越挖越大,所以他不得以才穿衣衫泡澡,一来不不至于春光大泄,二来行动方便抓起贼人也快一些。为何这些话你却不与我说?”
“体己话当然是挑体面的来说了。”
“既然被您说成了是体己话,想必只有您与我二人知晓了?”
“可不是,你看我待你有多好,别人我都不告诉。”
“那窥了他数日洗澡的人可是您?”
“……”
“主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默采慢悠悠地望了我一眼。
我小心翼翼窥视了她的脸色,轻声道:“但说无妨。”
默采拱手捞了捞桌面上的银子,眉头一蹙,“虽然我不知道您忧心什么,但病急切忌乱投医。”
我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