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犹豫。
手捉着药瓶,怔愣了片刻。
“你若不方便,”我闻了下从他身上荡出的幽幽清香,挽起着手袖,笑得更加和善了,“要不,干脆换我来伺候你?”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他忙不迭地摇头,一时看似沉稳的人也有孩子气的举动。低头抱膝,挪了半天,虚斜了眼,却招惹来了我探寻目光。
“不准看。”
我嘴边荡起一丝笑意,“好,听你的。”
他背对着我,磨磨蹭蹭地撸裤脚,姿势明显有些放松了,我的视线从膝盖腿处移到了他的脚趾,形状很美。
若不是因为有些脏,我会认为它秀色可餐。
脚踝处被环链扣得牢牢的,双腿也不能分得太开,几乎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它发出声响。
私以为,用铁链锁困一个废人的脚,委实有多此一举的嫌。
倘若是我。我会选择锁了他地手。而非脚。
难道当前状况并不像他所示这般。他实则没我想得这么弱。也伤得并不是很重?
不管怎么说。一个被关在这儿许久地人。身上还能有股奇异地香气。真是令人有些惑。
正想着。便觉香气愈发浓烈就这么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陈腐之气。
只闻嘶地倒抽了一口气。黏沾着伤处地裤腿布料被撕开了。青丝拂了一肩膀。瘦弱地身躯微微颤抖。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这个男人地伤处。
明暗的烛火下,他因疼痛而轻抿着嘴,眉宇间软弱显露无。
他的腿上盘横交错着疤痕,肌肤苍白近乎泛青。膝盖处像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隐隐有着异香,黑色的痂下露出白骨,腿腹上地肉往外翻,还有用硬铁器烙下的鞭痕。
很难想到会有人禁受如此酷刑。
我只觉胸口一闷,怯意陡生。原本还惦记着要帮忙,此刻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几乎虔诚地把那药膏涂在遍布创伤的腿上。
其实,谁都知道,眼下这药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让你看是怕吓着你,果不其然,你还真禁不得吓。”他低着头,脸上强装淡定。
“你会不会觉得它很丑。”
“不会。”我嗓子有些沙哑。
他轻轻一笑,露出个表情,说不上什么,但让人觉得心口发酸。
屈腿,手臂环抱着。
脑袋垂得很低。
腿上的肌肤被他的指这么牢牢按着,指缝间流下腥臭的脓液。
我眼眶有些热,看到此景更是有些震撼,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别开头,细细地呼吸,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方才还疑心他的腿伤有假。
如此看来,是我错了。
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他坐得很不安生,我见他扯着被褥,身形不稳,仿若要从石榻上滚下来一般。忙半倚着榻,按住他僵硬的身子,“怎么了。”
他脑袋靠在我怀里,陡然软了下来,眼睛很纠结地盯着那袭龙凤合鸾被,“对不住,好端端的弄脏了你地褥子。”
大红的褥子和脚上的链锁交缠在了一起,殷红血渍和脓水沾上龙绣上,红乳黄交错,别有暧昧之情。
我心下一紧,“这不重要。你的伤还有没有得治?”
“初伤时地那两个月兴许还有法子。如今旧疾总会复发,疼一疼也就过了。”
“你……”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被关在这儿的事可是与篡位有关?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薛凰寐他真地死了么?”
他嘴
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