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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便能驭毒万千,视蛇虫为无物。
我再驽钝愚蠢,也知晓此人是谁。
“一大早在旷野牧蛇,公子好清闲。”我悠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笛声戛然而止。异常兴奋扭动的蛇这会儿像是回了神,绞缠在一起,厮磨相守。几个缠在碧衫尸体上的小家伙动作缓慢溜了下来,从鞋上爬过,我也不由地心下一麻。
晨曦凉薄的雾气侵入衣衫,坐在石头上的公子许是被我扰了雅致趣意,身形一震,执笛在唇边的手放下了,云淡风轻地起身,扭头朝我看来。
玉容神色淡淡的,目光沉静如水,令人忘俗。
这张脸我是看得很熟,想当初他在勾栏里的时候,我的眼里便满满都是他,每日温师傅师傅的唤,恨不能把自己揉捏搓扁化成琴,日日夜夜被他抱入怀。
只是任凭我怎么思慕他,也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么看我,此时他眉宇舒展,这一眼像是翻越千山万水,有着经年之久。
让我小心肝提溜不息,端的是满腔惆怅。
活到这么大岁数。我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忧伤地眼睛。蒙了层雾气。整个眼眸都灰蒙蒙地。看不真切。那偶尔闪过地一丝希翼与欣喜。也在看到我眉宇间地朱砂后。滚入雾气中。消失殆尽。眼里只有平和之色。“重聚首。居然连声少哥都不会喊了。”
我翘起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许久不见了。笛歌。”他专注地看着我。柔声道。
是许久不见了……
只不过当下。我不知该换你一声少哥哥还是温师傅。
我没吭声。
他也不说话了。
眼珠轻轻转动,视线在我脸上柔腻靡靡,似乎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我突然有些烦,低头踢了踢碧衫少年地身子,“倒在地上的是何人,少鹫哥哥既然来我派里做客,为何不上山,却在这儿放蛇吓唬我的弟子”还吓唬了……我。
“你的脾性到是越来越随你姐了。”白少目光尤为恍惚,见我瞪他,嘴角含笑,温柔和蔼道,“这些是暗宫里的弟子,我见宫归指使人来撩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至于未能上山……我只是心里边有些犯堵,没想到如今剑鸣派的尊上真是你。”
“我成了一派至尊不好么。”
“我听了江湖上的一些传闻。”他一语中的,袭得我顿时在风中凌乱。
白少眉头微拧,握着玉笛的手惨白紧了些,轻声道,“我与你姐姐加你三人虽说不上从小一起长大,却也是知根知底的。
你不是这种人,小时候你就乖巧娴静,怎会做上床,色诱这些地事。”
我的脸又黑了一黑。
瞧着他正儿八经,圣贤之人的模样,我不由地存心浇了他满腔说教的热情,“人心难测,哪能都知根知底。当年风家一垮,少哥哥的退婚书可不就立马到了我姐手里么。我们姊妹二人好不容易从牢狱里逃了出来,无人可依傍,只得自谋生路。我也就算了,好歹还保了一条命,可怜了笛匕……”
“是我白少对不住她。”
白少朝我走来,蛇轰地散开,纷纷躲出一条道,还有两三条道行不够的小家伙避让不及时,扭着身子生生撞在我鞋沿上,又慌乱溜开。
我被人宏伟地现场惊了一把,委实不敢再激怒他,就怕被他的小乖乖咬上一口。
白少的声音很飘渺,配上那惆怅的眼神,嘴边苦笑不已,“说这些许是晚了,但我白少对风笛匕的心意却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