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蛋糕,你们俩先垫吧一口。”
把田保东让到圆桌旁坐下,从桌上的茶盘里拿起个干净的茶杯给田保东倒了杯茶水放在手边,丁文婷又招呼张彩琴道:“彩彩,你给东东拿蛋糕吃呀,我的手不干净。”
张彩琴跳到圆桌旁伸手从放在桌上的油纸包里拿起一个蛋糕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对田保东说道:“想吃自己拿啊,来了这儿别客气。”
田保东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局促地说道:“你吃吧,我喝点儿水就行了。”
进到屋里的王笑天打趣道:“婷婷姐,你别管他们了,人家俩人早在老胡粉汤馆儿吃了个遛够啦。
我说妹子,你照这么吃,将来怕是别人家养活不起你呀。”
田保东的反应相当快,他连脑子都没过就立马回应了王笑天的话:“能养活起,我妈我爸的工资都挺高,我们家---”
王笑天没想到这位是这么个秉性,倒是耿直的很,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这还真是对了彩彩的脾气,难怪彩彩对他的态度会跟对别人不一样呢。
可是你小子也有点儿太心急了吧,不看看时间地点就往出冒凉腔,再说你们俩才认识几天呀,就敢在这儿往出说这话。
彩彩脸上要是挂不住,小心把手里那半块蛋糕摔倒你脸上,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田保东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虽然表达的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太不合时宜不成体统了。
他急忙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怯怯地偷眼看向张彩琴。
跟张彩琴认识相处已经有十来天了,田保东对她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彩彩只有在对他时,才表现出女孩子温婉随和的一面,从没有对他发过脾气、高声说过话。
对其他人她可不是这样,王笑天叫她小辣椒一点儿都不差,恰如其分的形容出她泼辣张扬的个性来,田保东还就是喜欢她这个劲儿。
可是此时此刻田保东有些忐忑不安,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不合适了。
他做好了迎接一波狂风暴雨来袭的准备,让彩彩打两下骂几句都无所谓,只要她不跟自己彻底翻脸就阿弥陀佛啦------
丁文婷紧张的注视着张彩琴,心里暗暗责备田保东,你真是个冒失鬼加棒槌的完美结合体,在这儿是说这话的地方嘛,彩彩要是炸了毛,看你怎么办。
王笑天已经做好准备,张彩琴一旦对田保东动手,他怎么也得拦着点儿呀。
事态的进展却跟人们料想的不太一样,只见张彩琴抬头瞪视住田保东,她的脸色微微涨红,拿着半块蛋糕的右手举了起来---
王笑天一看这是要开打了,他一迈步就到了张彩琴跟前,做好了解救田保东的准备。
丁文婷用手掩住嘴,等着在张彩琴把手里的蛋糕摔到田保东脸上时,配合她发出惊叫声来。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彩彩举起拿着蛋糕的右手把蛋糕送到嘴边,一口将半块蛋糕全填进了嘴里。
她狠狠剜了田保东一眼,指指桌上的油纸包,从鼻孔里对田保东发出重重的一声“嗯!”
田保东楞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领会的意思对不对,伸手就从油纸包里抓起一块蛋糕塞进了嘴里,同时心虚地观察着彩彩的表情。
张彩琴不再看他,她把嚼在嘴里的蛋糕咽下去,转脸对凑到她跟前的王笑天不快地说道:“东东这人实在,以后你少拿话招逗他。”
然后她拍了拍手不再理会王笑天,边往炕边儿走边说:“婷婷姐,我帮你干点儿什么呀?”
丁文婷连忙说道:“啊,那你把葱和蒜剥了吧。
看舅舅要多少,别剥多了,要不放不住。”
张彩琴探到孔繁荣身前,笑嘻嘻地说道:“舅,我去给剥葱剥蒜,你看需要多少呀?”
孔繁荣一门心思在忙活着手里的活儿,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刚才田保东、王笑天他们说了些什么。
听见张彩琴问他,孔繁荣随口吩咐道:“买回来的葱蒜都剥了吧,拿到院儿里去弄啊。”
张彩琴伸手从锅台旁的地上拎起装着葱蒜的塑料袋就推门去了院儿里,田保东可算是知道这会儿干点儿什么是比较合适了,他紧跟在张彩琴后面追了出去。
丁文婷隔着窗户玻璃看见,到了院儿里追上张彩琴的田保东,伸手去从彩彩的手里往过抢她手里提着的装着葱蒜的塑料袋,彩彩扭了几下身子,像是拗不过田保东,才就手把塑料袋交到了田保东的手上。
张彩琴把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冲着放在墙边的垃圾桶扬了扬下巴,田保东心领神会,提着塑料袋走到垃圾桶前,干起了剥葱剥蒜的营生。
丁文婷瞥了一眼王笑天,浅笑着坐回炕边,继续忙活着择菜的活计了。
心里面觉得空落落的王笑天照着舅舅的吩咐去院儿里把灶火点着,然后又去把大案板拿出去在院儿里支起,再去把相应需要用到的锅碗瓢勺之类的炊具找出来洗涮干净备用。
忙活了一气回到屋里,王笑天发现丁文婷已经干完了手里的活儿,她坐在炕边儿有点儿打着哈欠,问舅舅还有什么需要干的。
孔繁荣头也不抬地说道:“案上的活儿不用你,你把菜洗洗放到那儿控着水就行了。”
王笑天连忙对丁文婷说道:“婷婷姐,菜放在那儿我来弄吧。
你从半夜起来就一直在忙活,里屋的炕我已经给烧热乎了,你洗洗手去里屋睡一会儿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丁文婷还要推辞,王笑天硬把她拽着推进了里屋。
【作者题外话】:晚巴晌:俗语,指夜晚二十点左右到二十三点左右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