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想到这儿,便把这番话讲给我听了,又道:“阿玛后之所以不肯拿出大把银子去建海军,是觉得这个法子不是好法子,那办事儿的人也不是能成事儿的,还不如用这笔钱来造园子,让她玩的稳稳当当才实惠。”
我摇了摇头,这话倒是在后世听的多了,便道:“五弟,那你说说,太后说的可在理。”
他摇了摇头,道:“一半一半,我开始听着在理儿,后来一想,不是这么回事儿啊?下面的人就是有想办实事儿的,可是她不肯给银子,就拿李中堂来说,姐姐以前常骂他,可是自回来之后,我倒有些可怜他了,他当初若是不拿那些银子送给太后,只怕太后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不会一直让他在天津坐的稳稳当当了,而我大清的海军,只怕现在也就几艘破板。”
我点了点头,道:“这话在理,不过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要不也不会在临走之前,那样去下他的脸子,不过我那样做,倒也不全是因为他把我给的银子供给了太后。”
载沣点点头,道:“姐姐说的事儿,我有耳闻,他只重湘军,而弄的其他地儿的军士,到了他那儿就只有受气的份,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湘军只认他,不认皇上,也不认太后,最重要的是,那些湘军只肯为他李中堂打仗。”
“正是,他拿了我银子,却只顾着去笼络湘军,该做的事儿,竟然是一点也没做,倒是找了个盛宣怀,四处打着旗号做生意,可是也没见着他挣到了多少,我自是对他不满的。”
载沣咧嘴一笑,道:“他的银倒是一半儿都进了太后的园子了。”
我们两人相一笑,他又道:“姐,我明白了,要变法,最重要的就是决心,皇上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变法了,所以才会想到这破釜沉舟的法子,可是太后却是为了害怕自己失去了权势,才会如此,所以咱们只能等他们干完了之后,两败俱伤,收拾残局,太后一党,界时再无力反抗,而皇上被我们救出之后,也会感念我们的功劳,至于康有为那几个书呆子,咱们救了他们,他们拿我们的手软,同时经了这次剧变,只怕也会收敛一些目中无人的性子。”
我带着笑意打量着载,心里一番感叹,这个日后被世人唾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醇亲王,现如今已经跟他的亲爹是大大不同了,忽然想到了那个因为刺杀载沣而名扬天下的大汉奸,突然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诧异地看着我道:“姐。你笑什么?”
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五弟已经长成大人了。想事情也能想地这么透了。倒比小时候是强了很多。”
载有些不乐意地道:“姐这话说地。倒像是我长不大似地。人长大了。再不长进。那就是傻子了。”
我笑着点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们家小五可机灵着呢。那一般二般地人。那里能比得上?”
“才说了我不小了。”载愤愤地道。
我笑着摆摆手。正要说话。他抢着道:“姐。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这事儿就烂到我肚子里了。到了时候。那些八旗子弟。我铁定带到你跟前儿来。我在美国。可没少见那些政客为了拉票说些煽情地话。你安心吧。我得快些出城了。今天来这儿可没少耽误时间。穿着这身打扮。呆长了别人也要心地。”
我站了起来,小声道:“得,姐姐知道,你是个晓事儿的,响鼓不用重捶,你可要记得,多少人的小命如今可都拿捏在你的手中了。”
他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道:“姐姐放心。”说完忽然上前,抱着我,给我来了个美式大拥抱,我有些窝心,回抱了他一下,嘱咐道:“一切小心,界时不必全照我大哥的谋划行事,一切以你的安危为前提。”
他听得我如此说,停了一下,抱着我的力量又加了一些,道:“姐,你放心,就算不为我自己想,我也得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可不想让他进宫受当今那位曾受过的,太苦了。”
我全身一震,他却在同时,放开我,转身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跟着王明顺走了,留下还除在震惊当中的我。
载沛一直侯在外面,此时已经走了进来,看着还处于惊骇中的我,拍了拍我的额头,道:“回魂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