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亲自去碎叶,救了郭家一族的命,最后也不过带走了四百儿郎和一个郭家娇娘。
他马鹞子只用了二十来人,就找到了杨、郑、薛三姓,更有七千余口归顺,这是多大的功劳?
以后再成一都的话,这都尉之职,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吧!
“杨大郎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那就赶紧蒸饭煮肉,吃饱之后,咱们还要干一件大事!”
“还将马将头示下!”杨守礼站起来后,对着马鹞子行了一个叉手礼。
“某看围住你们的,远不止千把人,你猜昨日山下溃兵到了其他两营,该如何说?”马鹞子笑嘻嘻的问道。
“其余两营,定然是不相信,因为他们已经围了我等二十多天了,对山上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肯定不会相信我们这些连水都喝不上的人能击溃一个营,他们定然还要派人来查看,甚至重新封锁此处。”杨守义思考了一会之后,开口说道。
“没错!那些杂胡一定还会再来,所以我要你示敌以弱,咱们在山上吃饱喝足再拖几天,让他们人疲马乏后,彻底解决山下这些杂胡!”
马鹞子一脸的神机妙算、胸有成竹,实际上这是众人昨晚开会后的集体智慧结晶。
“喏!”杨守礼叉手大声应喏。
“另外还需要找两个熟悉周围地形的人,帮我们找到能进出疏勒的古道。
还有裴氏兄弟需要前往东曹国故地,最好也能帮我们找到两个熟悉那边环境的带路。”
杨守义思考一会后,点了点头,“北山中还有一些部族当年就是在这一代游牧了几百年,因不肯改信天方教被玉素普那个贼胡驱逐。
他们远比我们熟悉这周围,打退敌人后,某就去联系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古道。”
“至于去东曹的人选,就让我二弟薛思礼陪两位裴兄去吧,某家祖上是宁远国王(拔汗那),此地原本就是我家的,说不好还能找到一些故旧!”
已经快要没有粟特人相貌特征的薛守礼,指着他几乎完全就是一副粟特人长相的从弟说道。
他们薛家其实不是汉人,而是拔汗那王薛裕的后人。
不!好像也不能说他们薛家不是汉人,人家万里派兵协助唐王朝平定安史之乱过,又跟着安西军守了一百多年的安西,怎么看也是唐人了。
而且薛裕的母亲,还是李唐宗室义和公主,人家这是如假包换的唐人。
。。。。
疏勒城,整个疏勒目前最红火的事业,就是贩卖棉花的行业。
这种本来不怎么畅销的作物,能这么快就畅销起来,完全是因为大圣天子和张大王都连续下令,到各地高出市场价大量收集。
王宫中,李圣天额头敷着散热的冰袋,有气无力的躺在一张胡床上。
我大圣天子最近太辛劳了,以至于连续感冒高烧不退,差点没把曹元忻给吓死。
这个时代的感冒,可不是后世那种吃几片药喝一包三九感冒灵,甚至直接拖两天就能好的小小疾病。
这时代的感冒,特别是伴随高烧的感冒,那是很有可能要人命的。
所以张昭也赶紧扔下亲自教手下人制作布面甲的工作,跑到王宫中来看望李圣天了。
不过刚进门,隔着半透明的屏风,他就看到了李圣天整合曹元忻,正在上演卿卿我我的苦情戏呢。
一个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的夫君,含情脉脉的鼓励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要过操劳云云。
一个摆出一副心忧天下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王后,表示为国辛劳,得点小病又何妨。
自己在收复拔汗那国成就于阗金国万世之业后,还要帮助外甥重掌归义军大权,期望王后谅解。
然后曹元忻就嚎啕大哭,声称为了大金国,为了天子能对长姐有个交代,愿意牺牲什么的。
最后两口子就隔着一张屏风,在胡床上抱头痛哭。
张昭在屏风外人都听麻了,他进来的时候,可以通传允许后才进来的,这两这是故意演给他看呢!
不就是想攻下拔汗那还他在前面出大力嘛,不就是想要布面甲的全套生产工艺嘛,你两公母至于这样吗?
张昭本想也滴几滴眼泪,进去三人抱头痛哭,然后表示舅父和妗娘大恩没齿难忘,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可是掐了好几下大腿,肉都掐青了,张昭眼角还是干干的,看着李圣天那明明高烧都退了,还要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他实在很难哭出来。
“你这是怎么当外甥的?你舅父病成这样了都还牵挂着你,你就这副表情?还不滚进来!”
又干嚎了一会,估计确实演不下去了,脸皮够黑的曹元忻大发妗娘的威风,掐着张昭的胳膊,把他从外面牵了进去。
“哎哟!疼疼!做好的布面甲就在外面,我让人拿进来,攻打拔汗那的计划,我也做好了,容我禀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