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在小丫头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迷茫、惊喜。
“小姐！小姐你没事？！”此时的秋雁根本顾不上什么主仆之别，拉着季婉的手来回检查着，“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屋子里吗？刚才张嬷嬷说小姐的屋子起火了，秋雁都快吓死了。”
“吓什么，你家小姐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季婉微微一笑，任凭秋雁在自己身上来回检查，她知道小丫头是真心担心，因此也不排斥。顿了顿，她故作无奈地补充道，“如果不是家里进了苍蝇，我也不会饿着肚子跑出来。”
“苍蝇？！”秋雁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家小姐。
季婉看了她一眼：“你说，我那屋子，平时都会有什么讨厌的人过来？！”
“讨厌的人……”秋雁重复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急忙噤声，然后四下里观望一圈，确信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小声地求证道，“小姐说的是……大小姐和五小姐？！”
“答对了。”季婉点点头，心里暗暗道：一秒猜中，看来那个季柔和季灵还真没少去我那院子啊……
睚眦必报，这是季婉向来奉行的宗旨，她可不是那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人。多年的雇佣兵生涯教会了她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存建立在敌人的死亡之上。
秋雁一跺脚，秀气的小脸上表情皱成了一团，忿忿不平道：“小姐就是一直好说话，总是受人欺负，老爷也总是听信他们，要是四夫人还在……”说到这里，小丫头猛地顿住声音，有些不安地看向季婉。
季婉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地回看着她——四夫人，说的是她那个红颜薄命的娘亲苏清扬吧。
苏清扬，原名苏梦，更名原因不详，有趣的是自从她嫁入季家后从不与其他几位夫人争宠，与季家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季源关系向来淡如白水、相敬如宾，于七年前郁郁寡欢而终。唯一留给她这个女儿的，是一面刻有“影”字的白玉盘龙璧，此刻正用一根细绳穿着，好好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迅速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到这些信息，季婉忍不住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思？！
“小姐——”见自家小姐但笑不语，表情高深莫测，秋雁不安地唤道，“秋雁不是有意要提起四夫人，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季婉摇摇头，直接岔开话题：“秋雁，算算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
“但是，大小姐和五小姐……”
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但是以大小姐和五小姐的性子，是断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抱着为自家主子着想的心态，秋雁急急地想要阻止季婉：“小姐，我们还是先去老爷那儿吧。”
季婉伸出食指，抵在秋雁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眯眯地说：“秋雁，你信不信你家小姐？！”
秋雁愣了一下，急忙答道：“秋雁当然信小姐！”
“那好，跟我回去吧，什么也不用说，看我的就好！”不容置喙地丢下这句话，季婉转身就向来路的方向走去。
身后，秋雁怔怔地盯着那抹消瘦的娇小身影——天！这，这真的是她家小姐？！她家那个总是病怏怏的，逆来顺受，从未有过主见，一天说不了半句话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