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回到家里,田氏正做好了饭,他坐到饭桌前,却不吃饭,脑子里仍想着张四在自己家里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没忍住,张嘴道:“宁儿,你我多年夫妻了,我不在的时候,要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我们两个共同商量着将事情解决了。”
田氏看破了他的心思,知道瞒不住他,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天我去村头打水时,也听到了些闲言闲语。相公既然询问,我就实话实说。几天前,张四不知从哪听闻有几个崇安人在外遭了强盗,便跑来告诉我,我当时听了也是半信半疑,张四又借口再去打听,傍晚时候我却听隔壁王家姐姐说,那个张四是村里一个无赖,素来在村里就是骗吃骗喝、欺善怕恶惯了的,我才恍然大悟,晚上张四又来敲门的时候,我便没有开门。谁知,子时刚过,我正要安歇,张四却闯进屋里来,我知他来者不善,大声呼喊,他却对我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相公你和大哥在外遇到强盗是真,已然命丧黄泉,只要我从了他,以后他便照顾我和孩子的生活,要是不从,他就将孩子抱走,让我再见不到孩子,我却不理会他,只是大声呼救,他又想用强,我拿起桌上的剪刀和他拼命,他看占不到便宜,最后便走了。”
田治庭却仍不相信:“那恶贼怎么会如此轻易罢手?”
田氏知丈夫怀疑自己:“如此大事,我怎么会骗你。”
田治庭仍是怀疑田氏未将实情说出:“娘子,那晚事情到底如何,你如实说了出来,是那恶贼用强,我又怎么会怪你。”
田氏却淡然道:“事情前后我已全部说出,相公爱信不信。你离家这么久,我受了多少委屈,担了多少害怕,不曾听你问一句,却只是疑我,话我就说道此处,你要不信就将给我一纸休书算了。”
田治庭却仍是苦苦追问,田氏不答,田治庭逼的急了,说道:“不将实情说与我,我就与你休书。”
田氏也是满腔怒气,便开始整理行装,田治庭更是满心怀疑:“二哥刚才没说完的似乎是想说田氏不耐寂寞,与张四勾搭在一起,却没说出来。看田氏此时表现,莫非真是如此?”
田治庭越想越气,上前揪住田氏,喝道:“你莫非趁我不在家时,与那张四勾搭在了一起么?”
田氏此时也是怒气上涌:“就算是又如何,跟着像你这样家道中落、屡试不中、不思进取的老贡生,而且又小肚鸡肠之极,我也觉得无意思之极。”
田治庭之父原来也是个进士出身,虽然只做过几个小官,在世时家道也算殷实,突发急病去世后,遗下四个儿子尚小,其时只有老大已经成亲,母亲是个粗心人,不善经营,给其余三个儿子都完婚后,家道便已然败落,本指望哪个儿子能考取功名,使家道中兴,但是四个儿子中却都是屡试不中,就连田父在世时最看好的田治庭也是只能考到贡生,屡战屡败,竟无法再向前一步,四兄弟最后都是心灰意冷,田母最后也是郁郁而终。
因此田氏四兄弟一直引以为憾,田治庭也是以此为辱。此时田氏情急说出此番话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戳到田治庭的痛处,加上田氏为了气田治庭,又故意不否认与张四有了奸情,田治庭红了眼,不顾一切,上前扼住田氏的脖子,田氏大惊,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竟因了一句话而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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