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公然造反
张诚看到来人气势汹汹,要将高大福带走,嘀咕道:“高大福是这归林居的掌柜,多半就知道凶手是谁,没准杀人凶手就是这个高大福呢?反正他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宁天泽啊宁天泽啊,我看你要将这人放走了,接下来的戏却又要怎么唱!又要怎么向在场这么多人交待。”
张诚刚才看到周康来时周围围观人群和一众衙役捕快的反应之后,心里就对这个周康的为人就大概猜到了几分,再看他如此狂妄,命人将高大福松绑、将其带走之时,对县太爷竟然连个客气话都没有说一句,完全不给这个县令台阶下,张诚想道:“不知此人是何身份,行事竟如此霸道,不给这个县太爷宁天泽丝毫脸面,但这宁天泽也绝不是个泛泛之人,定不会如此轻易就让他们离去”。张诚心里十分期望宁天泽能将高大福留下,连他自己也感觉很奇怪,却又不知道为何,他本以为自己因为傍晚在县衙的事情,心里还很恨宁天泽呢。其实只是他并不知道,他根本没有因为傍晚在县衙之事怪罪宁天泽,只是心里想起成亲之事,才致使适才心情沉闷。但自刚才看到一名年轻的世家公子杀死,尸体又被公然从归林居楼上扔到大街上,张诚仔细观察以后,发现他竟是被人用筷子插进头骨而死,看到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张诚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想知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此时又看到高大福与来人行事如此跋扈,猜想他们平时定非善人,多半那名世家公子所害也与他们有着干系,心中正义感顿生,因此此时心里便期待宁天泽能将高大福留下,好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
围观的众人没了热闹可看,知道这个人命案子估计又和往日的那些一样,最后仍是以“不了了之”四字结束,便都欲转身离去,宁天泽身为皇上钦点的崇安父母官,又曾在君前立誓,要好好干出一番事业,将崇安治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给皇上看看,谁知才上任今天就遇到今天这么大一个难题,而且又是当着众多乡亲的面,被人如此侮辱,看到自己这些“子民”眼神中尽是无奈和嘲弄,显然就是对这周家横行霸道的无可奈何和对自己这个父母官此刻尴尬处境的嘲弄,宁天泽看到乡亲们即将就要离去,再也不能袖手旁观,脑子里只想道:“大不了就是我宁天泽葬身此地,也不能辜负圣上的厚望。”
想到此处,宁天泽“噌”的一声站起,硬着头皮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站住,来人啊,将高大福与周康给本县拿下!”
周康想不到这位县令竟敢叫出自己姓名,还命人捉拿自己,心下顾不得来时父亲的叮咛,冷笑了一声,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宁天泽的身畔,用手里的马鞭指着宁天泽道:“哼哼,你既知道周爷我的姓名,还敢将爷叫停,爷现在定要将此人带走,你又能如何,就凭着你这些手下想要将爷拿下?哈哈,哈哈,一个七品小官,爷身边的跑腿奴才也比你大上俩级,周府的人你也敢动,莫非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要是换了旁人,爷此时早就将他打的跪地求饶了,看你是新任县令,爷才在这些人面前,给你留着面子呢,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康的话音未落,宁天泽却狂笑起来,直笑的周康也全身发麻,宁天泽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周道登大人也曾为当朝大学士,在朝为官,退朝为民,如今圣上钦点本县为崇安县令,来治理这一方臣民,今周大人致仕,居住在这崇安,自也应该受着本县管辖。今本县为了这桩残忍的杀人命案,依照《大明律》在此处开设公堂审案,周公子竟胆大妄为,在公堂劫走待审人犯,你可知这在本朝是如同造反的大罪,造反大罪,罪当诛灭九族,不知周大人知道后将如何自处呢?就算你能杀了本县一人,难道你能将今天所有看见此事的人都杀死吗?”宁天泽此话并不是无的放矢,按照明朝律法,擅闯公堂,劫持人犯的,一经查明,那是要按照造反大罪处置的,虽然此处只是宁天泽临时所设的公堂,但是按照明朝律法,那也和县衙内的公堂一般,是不能随意乱闯的,更不用说劫走人犯,此时宁天泽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希望凭着这一番话,能将周康及其随从等喝住,究竟周康听了这些话,是会知难而退或是恼羞成怒,宁天泽心里也没底,生死荣辱在此一刻,他也丝毫不敢泄气,瞪着眼睛望着周康,脸色表情不敢有丝毫放松,希望能看出周康的情绪变化来。